看我对药材的情况那么熟悉,他完全消除了对我的怀疑,口气显得亲切起来,“我是这儿的护林员,其实你只要朝南走,翻过一道山岭就可以到我们村里。我今晚出来打野猪,追着追着就没了踪迹,没想到还会有人在这儿过夜,我还以为是偷伐树木的呢,你应该是附近乡里的人吧?”
“我是卧牛乡黑牛村的,地阁山大森林我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一来就迷失了方向。”我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点燃后两人围着篝火一边抽一边聊了起来。
“黑牛村!那你应该知道谷丰谷裕这两兄弟了。”
“当然知道,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只是听说而已,他们两兄弟出了十万块修通了一条乡村公路,这事在我们深山老林里都传遍了。”
“哦,这事你们也知道,修路是谷裕出的钱,谷裕是我弟弟,他还在上学呢!”
“我们到常定县城去还得经过丰裕路呢,修通后给我们都带来了方便,能不知道吗。谷裕是你弟弟?哦!原来你是谷丰,没想到能亲眼见到你,走走走,快跟我到我家里去!”汉子突然反应过来,马上热情地邀请我。我也不客气,撒一泡尿浇灭了地上的篝火,收拾好行囊后就跟着他走。
汉子名叫祁扬,年方四十,身材魁梧,从谈吐可知他性格爽朗。我们翻过一道山梁,果然看到山坳里散射出来的灯光,这灯光看着虽近,但从山梁到村里却用了很长时间。到达祁扬家里时我感觉浑身乏力,腿脚酸软,撂下行囊后就瘫坐在他家的椅子上。
现在是凌晨两点,他家的人早都睡下了,祁扬到厨房煮了一锅汤面,两人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吃饱后我们又边抽烟边闲聊,他看见我不停的打呵欠,就端出一盆热水让我烫了一回脚,然后把我安排到一间小屋子里,没过多久我就呼呼地睡着了。
山坳里的环境比黑牛村更显清幽静谧,晚上我睡得十分沉稳,等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起床后我感觉精力非常充沛,昨天翻山越岭的疲劳早已荡然无存。到了屋外,清新的空气益发让我觉得能量十足,于是我走进屋前的树林,先对着一丛灌木惬意地小便了一通,然后在树干之间练起了拳脚。虽然我没学过什么正规套路,但此刻投入而又随意地耍出的组合拳和连环腿也算是气势如虹,呼呼生风,当然,这只是自我感觉了。
我练得兴致正高,突然听到一阵低沉而又响亮的笑声,我停了下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离我大约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个老头儿盘腿坐在地上,背后是一棵树冠象伞一样的雪松,老头儿正好坐在伞盖之下,面朝着我刚才练功的地方。
看到我停止了练习,老头儿说话了:“年青人,我看你有一点功夫的底子,不过你这种练法还不如帮我家干点活儿,既帮了我们的忙,又锻炼了你的身体,一举两得,你说好不好?”
我朝着他坐的地方走了过去,心中暗想,一个老头说话竟然如此狂妄,难道地阁山深处还会有什么世外高人?到他面前约三米的地方,我停下脚步。老头仍然盘腿坐着,脸上略带微笑看着我,他头顶留着寸许长的雪白短发,下颌长了一部山羊胡子,又黑又长的眉毛下面,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如炬,体态清癯,精神矍铄,上身穿着陈旧却很干净的蓝色对襟布衫,给人的感觉的确有点儿仙风道骨,深不可测。
我冲他鞠了一躬,“老伯,你好!请问,你是住这儿吗?”
“正是,昨晚我睡得早,今天早上听我儿子说来客人了,睡得还好吧?”
“这儿真是个睡懒觉的好地方,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我进山来挖草药,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准备在山上睡一晚上,没想到被祁扬大哥给遇上了,把我带了出来,到你们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多亏了祁大哥,要不然我现在还在树林里打转呢,谢谢你们了!”
老头儿慢慢站起身,我发现他刚才坐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表面很光滑的树桩,显然他坐在上面绝非一朝一夕。“年轻人,别客气了,你刚才练的叫什么名堂来着?”
“我刚才练的是散打中的一些基本动作。”
“散打!这是什么门派的武功?我只听说过散手。”
“对,也有人把它叫散手,散打是一种对抗形式,它最接近于现实中的搏击,但正式比赛时要带上拳套,不准用肘部和头部进行攻击,而且不准攻击后脑和档部,是目前非常热门的一种竞技体育项目。”我想老头儿顶多是一个修炼传统套路的老武术家,于是我接着说,“散打既要选手有很扎实的武术基本功,还要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少林寺,武当山和青城山等门派的参赛选手通常都没什么突出的表现!”
“呵呵!没想到散手在今天这么被看好!你是说传统的武术已经落后了?”老头儿显然听出了我的用意,“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今天我必须得见识一下散手,不,散打的厉害,那你说怎么来判定输赢?摔倒了怎么算?”
“传统的武术是散打的基础,说它落后也不准确。散打讲究远踢、近打、贴身摔,摔倒和被击中都要丢分,一场比赛中丢分多的算输。”
“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好了!你把散打中最厉害的几招冲我耍出来,来吧!”
老头儿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我却开始犹豫起来,武侠小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