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军围困焚余城,率先开城迎敌的却是徐文昊,那杨俊逸见势不妙,立刻如风遁去,到真不负父母给他取的俊逸这个名字。焚余城失守不足半年,蒙古大军顺河而下,一举攻克安徽,两湖,不日便攻破大宋国都杭州,宋高宗没有复国之志,倒有求死之心,只一杯掺杂了少许鹤顶红的汾酒,这南宋末代君王便地下见历代先王去了。
杭州城内乱成一锅粥,百姓四散而逃,家大业大逃不了的便只有归顺蒙古人了。
谢府乃杭州大户,谢九霄当朝重臣,对于他的归顺,蒙古大汗铁木真当然显得格外兴奋,高兴之余,便让谢九霄仍任兵部尚书一职。
谢九霄志满意得的回到谢府,正打算告诉苏兰汀这一好消息,却见苏兰汀已紧绷着一张俏脸。
谢九霄问道:“怎么了,汀儿?”
苏兰汀脸色愈发的差了,厉声道:“我说过,不许叫我汀儿,汀儿不是你叫的。谢九霄,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居然这么快摇身一变,就成了蒙古人的兵部尚书,礼义廉耻对你来说只是书本上的教条么?”
谢九霄大步跨上前去,双手抓住苏兰汀双肩,沉声道:“高宗陛下对我皇恩浩荡,谢某九死不能报也,若是谢某孓然一身,便舍了此躯,追随陛下去也便是了,但是现在不同,我还有父母妻儿,你说我能轻易死难么?”
苏兰汀闻得妻儿两字,蓦得身子一颤,却依旧面无表情道:“重山其实并非归你所出,你何必把他也算进去。”
谢九霄道:“我知道重山非我所出,可他是你的儿子,那便也是我谢九霄的儿子,只因为我们是夫妻,不是么?”
苏兰汀喃喃道:“夫妻,夫妻。”随后便一个人呵呵苦笑了起来。
洛阳,正是蒙古新定国都,这历史名城的死牢也是格外坚固。
威严的铁木真此刻正带着徐文昊在劝说着薛灿。已是正二品右丞的徐文昊急急劝道:“大哥,只要你愿意投诚,可汗陛下愿意让你继续担当顶天侯的爵位,并且让你任参知政事一职。”
薛灿冷哼一声:“薛家只有断头将军,却没有屈膝小人。我劝两位不要再多费口舌,薛某早有死志,更不会贪图异族富贵。”说完闭起双目,再不答话。
铁木真与徐文昊皆是叹出一口气,似是极度失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薛灿双眼争开,却是眼神木讷,早已失去当年风采。
拖着手上沉重的手镣,薛灿伸出右手食指,却在墙上写道:
家仇更兼亡国恨,壮士几载献征程。谁怜薛郎一片心,总欲邀明月,替某寄相思.
时光似箭摧肝胆,岁月如刀刻细纹。苏娘已作谢家人,春风从此逝,凄冷度余生.
写罢,这一代风流佳公子又靠着冰冷的牢墙坐下,嘴里喃喃自语道:“苏婕汀,汀儿,你还好么?”
这日,早已萌生死志的薛灿正在牢中随时等死,却见徐文昊一人进得大牢,薛灿淡淡道:“二弟勿做傻事,我知道你投降元朝乃是为了救大哥,但大哥已是生无所恋,你便成全了大哥忠君为国的美名吧。”
徐文昊听到薛灿这样说,早已是泪珠滂沱:“知小弟者,莫过大哥也。当初那杨俊逸不听大哥金口良言,其后又不发兵援救,那样无情小人,我们还保他作甚。文昊忍辱负重,背负叛君骂名,只想救出大哥。大哥,你便听文昊一次,赶快走吧。我已骗得大汗令牌,说是来说降于你,谅这牢中小卒也不敢多问,大哥你赶快随我走吧。”
薛灿丝毫未动,徐文昊一急,便道:“大哥,得罪了。”抽刀劈开牢门,又冲闻声进来的狱卒道:“奉大汗圣喻,提审此人。”说完再度掏出一块金牌。那几个小小狱卒那里再敢放出一个屁来。
徐文昊又命令道:“替此囚徒打开身上锁烤,那狱卒疑道:“这..”
徐文昊厉声道:“这什么这,狗头不想要了。”
那狱卒忙不迭的替薛灿打开手上镣铐,薛灿见是已至此,不走也不行了,这才配合着向外走出。
甫一出大牢,却见外面已是集着千余军士,手中强弓硬努,正对牢门出口。
带队的赫然便是那-铁木真。
铁木真脸色铁青,狠狠看了一眼徐文昊,却冲薛灿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归顺,前事既往不咎,徐文昊也不加怪罪。”
徐文昊大笑一声:“你那蛮人头儿,你以为徐文昊真是那贪生怕死,贪图富贵之人吗?莫说你不加怪罪于我,便是你给我金山银山,封我铁帽子亲王,我也不会皱一下眉。”
薛灿却不发一言,只含笑望着徐文昊,似是无限赞许。
铁木真恨声道:“你二人如此不识抬举,休怪朕心狠了。”
说完便冲身旁士卒挥一挥手,四边士卒立刻如潮涌向薛徐两人。
徐文昊放声大笑:“大哥,二哥,便让我弟兄三人并肩杀敌。”
薛灿也是一声大笑:“二弟,三第,我们并肩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