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冠雄道:“道长差矣,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楚萧玉见他们兄弟情深于斯,深受感动,当下便道:“前辈们别争了,我想这又不是去杀敌,何须说成生死离别一般,再说了事在人为,我会尽力的。家师尊常教导我做人须当以慈悲为怀,知恩图报方乃君子,小女子做不成君子,但我定会尽力而为的。”
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丝丝细雨,沙沙沙地滴落,打在琉璃瓦上、树叶上,沙啦啦地响着,仿佛是大自然在弹替首一曲悠远的乐曲,衰伤、凄迷,令人思绪万千。
杨曼妮倚窗而坐,悠悠叹息道:“秋雨稠迢神儿伤,摧花拍叶天似怒。残阳落去何方寻,唯见雨丝月难明。”
“这天气,咋说下雨就下雨了呢,真叫人懊恼的紧。”
王素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龙夫人倚窗叹息着,走了过去道:“下雨了也插好的啊,因何而叹息呢?还在想杨师叔他们的事吗?还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曼妮见是王素,便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搓揉着。平时她们两个人是无话不说的伴儿,她们之间是再也亲密不过的,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对母女而根本不会想到其他的。
杨曼妮问道:“卧龙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王素回道:“还没有呢夫人。”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是寅时末了。”
“哦,看来他们要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特别的乱,好象会发生什么似的,总是不能静下来,时间越是逼近,我的心心也跳的越厉害。素儿,你说他们会没事吧?”
“我想有司空道长在他们会没事的,而且我也相信楚姐姐有那个能力。”
“唉,那姑娘心肠倒挺不错的。”
“是啊,我觉得她挺好的,她不但道行比我们高深,而且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卯时,卧龙斋的大堂内,一个身穿灰白,脸色如金纸的老者和一身穿蓝色长袍,年有五十的男人分别在大堂的中央盘腿而坐,两人的脸上毫无血色,龛闭着的眼窝深陷。他们便是白草与杨威。旁边还有一人有守护着,是金花子,自从龙夫把杨威带回来后,他就一直守着他义父,而他却早已憔悴不堪,任谁也劝动不了。因为他的命是当初杨威救的,也是他把他训导成人的。在他的心里,杨威就是他的恩人、亲人、父亲。
在龙冠雄等人的带引下,楚萧玉神色庄重地跟了进来,龙冠雄、王地、司空子和楚萧玉走进大堂后,其余人等都留在了堂外,尽管金花子不愿意离开,但还是听从长辈们的话,离开堂内来到外面、然后一仆人把门关上。
这卧龙斋在龙门寨的后院,也是寨中长老议事练功的地方。楚萧玉打量着四周环境。只见在大堂的正东方,一条睡卧的巨大金龙横躺着,徐徐生辉,堪是夺目,也不知道是条什么龙。这里想必是因为这条龙的缘故才叫卧龙堂的吧。楚萧玉感觉很是开眼,只见上方用篆书写着“卧龙盘云”,想必是跟那些什么“紫气东来”的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正想再看时,龙冠雄道:“卯时已至,姑娘请吧。”
楚萧玉走到白草和杨威旁边,只是他们脸色折得吓人,活像个死人一般毫无二至,心里格登了一下,她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苍白的人,还好并没有死,要不然,早撒腿跑啦。为了不让龙冠雄等人看见自己的态,便回身对他们道:“能否把把们的上衣脱下。”
龙冠雄道:“行。”走上去,亲自动手,小心地把他们的袍衣脱至股间,只露出上半身。
楚萧玉一眼便看见杨威二人身上那发着幽绿的伤痕,显然通腹发黑。看样子不但伤及肺腑,竟似还中了掌毒。
见她察看二人伤势,龙冠雄道:“如何?”
楚萧玉道:“看样子,他们不但被幽灵人伤了肺腑,还中了掌毒,要想救活他们的命,首先得先把他们体内的蓄毒清除,而后才能修复他们的肺腑。”
王地忍不住道:“女娃娃儿,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竟知道那么多,真不愧是灵山贾真人坐下弟子啊,看来老夫我是看走了眼了。不错,说是这么说,只是要想把他们体内的蓄毒清除干净,谈何容易!”
楚萧玉道:“众前辈放心吧。这些我师尊都有教导于我。”
当下走到二人面前,把他们二人的掌互抵,自己刚在他们中间的几步外盘腿坐定。闭目调息。作最后一会准备。
司空子道:“到时你真气不聚时,我等三人自会传功输法于你。成败与否,都不要勉强,凡事量力而行即可。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楚萧玉不再说话,按照贾真的所传的法诀,把归元大法缓缓地从体内激发出来,周身气浪层层叠叠,紫色气罩鼓舞着,在归元大法罡气崔动下,右手掌朝上平伸,手指弯曲成爪状,但见纯蓝之光乍现,一个龙珠大小的蓝灵珠在她的手掌心里旋转着,随着楚萧玉的气罩一起,蓝光朝外涌去,把整个卧龙堂都映成的紫蓝色。
龙冠雄等三人目瞪口呆,他们心里都颇觉低估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
正在他们出神间,楚萧玉轻喝一声,那蓝灵珠离掌而去,飞到白草和杨威二人的头顶上空,登时一股强劲的蓝色罡气把他拉罩住,楚萧玉念动法诀,归无大法如黄河之水奔流不息,又如狂风旋涡般游走不停。她已经把归元大法发挥到自己所修炼的极至。面前蓝灵珠疾速回旋,越转越快,层层蓝光翻腾,“嗖”地一声,夹带着剌响,蓝灵珠似有灵性般,从他们头顶落下,停在二人胸前。那蓝灵珠好像有吸力般,但见二人胸前那幽绿间错的黑色痕印中,一股股黑色气体混合着黑色血水,从他们体内破夫而出,朝那蓝灵珠汇去。
楚萧玉额上汗珠如外面的雨丝般急急滑落,却浑然不知,时间一长,她的脸色开始越来越苍白,嘴角竟溢出了血丝。而那蓝灵珠也开始由最初的纯蓝色渐渐暗下去。尽管她被紫色罡气罩住,但王地眼尖,还是看瞧得分明,忙对龙冠雄和司空子慌道:“不好!楚姑娘归元大法真气不聚!要撑不住了,快!我们传送真气过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后果,他们当然知道是什么后果。来不及多想,三人忙结成犄角之势,红橙玄清三道罡气朝着楚萧玉传了过去。就在楚萧玉不支之时,突然得到这三股真气之助,如旱久逢甘霖般,精神大振,忙把这三道真气归入气海、丹田、任督,而后转化为自己的真气,法诀念动,那蓝灵珠,炸地一声滋响,蓝光再度变为纯蓝色,被吸过去的毒气毒血皆化去,如此周而复始有一个多时辰。眼见毒将清除干净,却突然砰地一声响,蓝灵珠疾速倒飞而回,重又落入楚萧玉右掌上。众人不愕,却不知为何,心下大乎不妙。
正当三人大愕之时,但见楚萧玉那葱玉般的手掌疾舞,形成一道更凌厉强劲的气浪,蓝灵珠翻飞着再度飞了出去,这一次蓝灵珠的光芒真接抵信白草二人的肺腑处,刚才已经把二人体内的积毒消除,现在楚萧玉龛动“回生妙决”激发蓝灵珠的祥瑞灵气来替二人修复肺腑,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二个时辰后便可成功。
然而,虽着时间的推移,尽管众人体内真气雄浑厚实,但时间一长多少都会有点吃不住。三人都暗自跷幸地想着多亏心里准备充足,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费了。
白草和杨威二人相互抵住的双掌被蓝灵珠撩拔得嗤嗤作响,好似一道道电波在他们周身上游走一般。蓝色光环把他们映得爱体透明。肺脏尽皆呈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金花子等在外面走自焦急等待着,颇有不耐,不信地来回走动着。众人的双眼都不住地往里面张望着,却又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不住地祈求着,安慰着自己。
此时天气已不早了,听到这儿还没有动静,杨曼妮和王素也一起来了,她们来到后的第一眼便是看见金花子不住地往里探看着,剌个人的身影尽管很疲惫,但他却还是强忍着,杨威是他义父,自然也就最关心的了。只是他满脸都是忧心忡忡地想着什么心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谁都能猜出点什么的。
杨曼妮对金花子拍了拍肩膀道:“放心吧,定会没事的。”
金花子点点头,因为他当然知道自己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关键就看他们是否有那造化了。强者生,溺者亡。任是谁也是无法阻拦的。有时候人也是种怪物,在明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都还在心存着什么奇迹发生,可是,也有时候并不是经常会有奇迹发生的。
天空中的雨丝并没有停下,还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地面上到处湿漉漉的一片,显得潮湿。院子里的树叶越发显得葱绿了。
众人也不说话,只是焦急地等待着,四周也就觉得很安静了。都说安静的背后盈育着更大的风暴,真的是如此吗?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也没有谁能猜测清楚,纵是杨曼妮的聪明,王素的聪慧,还是金花子的粗豪,却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人不是预言家,他们更不是。
他们只知道卧龙堂内不时传来各种响声,时而如裂帛撕碎般的激荡声、又如浑厚而深沉的低吼。仿佛在拼命地挣扎着什么,让人听了特别的难受。众人瞧虑的神情,都可以看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