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中原六侠连清川又豪饮一大碗酒,才向陆成讲述起那段英雄事迹。
十二年前,石敬瑭割幽燕十六州,引契丹兵进中原,助他建立大晋,如此罪恶滔天的卖国行径,人神共愤,奸雄石敬瑭,被视为华夏罪人,人人得而诛之。他在位几年里,刺杀石贼行动此起彼伏,石贼惶惶不可终日。在刺杀石贼行动中以中原六侠最为壮烈。
那年九月初三,月冷星寒。彭城往砀山的驿道边一处梨园。
以彭城快刀云龙峰为首的中原六侠,相商行刺石贼计划。设在梨园相商行刺事宜,一来是在城中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二来也怕泄露行踪惊扰家人一骑快马急奔梨园,来到一棵参天大树前,紧勒马缰,马上之人飞身飘下。那棵梨树少说也有四五百年了,盘根错结,冠如华盖,遮天蔽日有二亩方圆。那人急步走到树下,向树荫里拱手禀报:“大哥,大别山栖云鹤到了。”树荫里那人说:“噢,知道了。云别离,你到梨园路口迎接他们。”树荫里那人身高九尺,肩披的斗蓬随风飘动,相貌威风凛凛。此人便是威震武林的六侠之首,彭城快刀云龙峰。刚才禀报的正是二弟云别离,人称燕子飞。
不多时就听西南方向梨树叶响动。云龙峰问:“好轻功,可是大别山栖云鹤栖贤弟到了?”话音甫落,身影已至,栖云鹤抱拳拱手:“大哥,想煞小弟了。”
“栖五弟就不想我们吗?”由北面传来的说话声正是是北侠青州林斩岩武凤娇夫妻,同来的还有兖州卫青云,豫州神箭柴荣。随后到的还有扬州马召骏,这六侠中栖云鹤轻功天下独步。林斩岩的斩岩剑与五虎的陆无忧的劈谷掌号称“南掌北剑”,堪称一绝。马、卫二人也各怀绝技。中原六侠原本是五侠,那柴荣英雄出少年,刚满十七岁,依仗无人能敌的百步穿杨神箭手,崭露头角,才被江湖名列六侠,不过百日有余。
云龙峰一一问候了,才向林斩岩夫妻问:“武弟妹不辞辛苦,也前来助阵吗。”武凤娇礼道:“此次事关重大,我们夫妻二人素以夫妻剑行走江湖,如今诛杀石贼,劲敌在前,我不来岂不削弱了斩岩剑的威力。小女子虽不敢争强须眉,但也能助夫君一臂之力。”
云龙峰说:“好,巾帼英雄,可敬可佩。”
大别山栖云鹤生性急躁,来不得半点寒喧,便说:“大哥,听说要刺杀石贼,我们早就急得摩拳擦掌,急不可耐了,在这里唧唧咕咕有什么意思。待俺杀了那石贼,再来这里高谈阔论。咱们快快动身吧。”
云龙峰说:“栖五弟不必着急,有你出力的时候。只是此事不同小可,动手之前须有个周密的计划才行。到时无论得不得手,都要有个全身而退的计策。”大家听到此处,都不再说话,全听云龙峰一个人吩咐。
云龙峰道:以前也有好多英雄行刺,都未得手,皆因地势选择不佳。据密报说,九月六日,石敬瑭北去拜见他的干爹契丹皇帝,恰好路过黑风口,这黑风口路窄山狭。我们就在黑风口动手刺杀石贼。这次行刺除了要取石贼首级外,还要夺回一个紫檀的盒子,那盒子里装的是石敬瑭送给他干爹的宝贝。
栖云鹤一听宝贝,急问:“是什么宝贝疙瘩?是不是石敬瑭这个狗娘养的搜刮的民脂民膏,去孝敬他干爹的。”
云龙峰说:“听说这宝贝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但一定是个镇国至宝,是关乎家国命运和天下苍生的一个宝贝,还不是一般的金银珠宝所能比拟的。”
栖云鹤说:“紫檀宝盒,这事交给我栖老五,那帮子狗娘养的小狗崽子想追也追不上我。”
云龙峰又道:“这个宝贝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派出的密探只说宝贝得很,关系到家国的命运。先不要追究那是什么宝物,单说这石敬瑭为了孝敬他的契丹干爹,就准备了金银财宝十几车,绸缎更是不计其数。密探已探知那紫檀宝盒会放在第三辆车上。紫檀宝盒长有一尺多,宽不盈尺,就放在一个大柜子里,大家可注意了那柜子里可能有机关暗器,打开时要谨慎些。”
几个人纷纷猜测那宝物是个什么物件,能关系到中原百姓的命运。云龙峰又说:“此次行动须谨慎才是,待到石贼行至黑风口,柴荣百步穿杨神箭先发制人,倘若一箭有失,卫青云长棍与马召骏长枪由左右攻击。斩岩夫妇二人趁机突袭,力争取下石贼首级。我在前开路,栖云鹤主力夺取宝盒。”栖云鹤喜出望外:“果然是俺老栖夺宝。”
云龙峰:“柴荣小弟,你收箭后骑马援助栖云鹤。各位兄弟,这次行刺,石贼一定会有防备,须生死度外,奋力拼杀,能取石贼首级则取,如若不能,便先夺取紫檀宝盒,说到救人逃命则为次之,所以我们几个一旦惊动敌众,定要誓死杀敌,夺取宝盒保护宝盒为重,生死为轻。”
其余五侠俱说:“为家国命运,弟兄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当以死相拼夺。”
云龙峰见群情振奋,更是信心百倍,说:“好兄弟,此去必能马到功成。诸位,此去凶险,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为保密起见,稍后即便动身北上截击石贼,不可迟缓。”
武凤娇于黑暗中解开后面的背带,转身竟抱出个小孩儿,托在手中。刚才众人只顾说话,不曾注意,等她托于手掌,众人才细瞧那小孩儿。武凤娇说:“大哥,此去原知凶多吉少,我夫妇二人除了这孩子也没有什么牵挂的,只要这孩子能找个好人家托付了,我夫妻即便是以死赴义,也不敢辱没了我们六侠的英名。”
云龙峰说:“要不……”云龙峰本想说不用武凤娇去。林斩岩打断他的话说:“大哥的心意兄弟明了,只是这次事关重大,我们夫妻二人同赴杀敌向来是合二为一,雌雄双剑的威力才会大增。倘若能杀敌夺宝,解万民于倒悬,虽死犹生。”
武凤娇也道:“此来我夫妇二人,绝无贪恋生还之念,只盼小儿能托付一个好人家养大成人,从此便无挂碍了。云大哥,别的就不必多说了。”林武二人言辞慷慨激昂,令众人一时动容,群情豪气冲天。
云龙峰看了一眼众兄弟,才说:“这个我早有打算,倘若行刺失败,势将祸及家眷,我想到了个万全之策。在彭城我也曾结识过几位好友,就是名满江湖的彭城五虎,三虎连清川正是我二弟云别离的师兄。彭城五虎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血性汉子,也是豪气冲天的侠义之士。连清川、云别离,快快过来拜见这几位哥哥。”连清川和云别离一一见过了中原五侠和武凤娇。
云龙峰接着说:“二弟云别离和连清川连兄弟,你二人速去求助彭城五虎,分赴各地去搭救各位的家眷。并保护着家眷南去,远离大晋,到江南一带避居一段时间。今天事起仓促,无暇细虑,不知众位意下如何?”其余五侠齐说:“听从大哥安排便是。”
云龙峰与各位击掌为誓。尔后向云别离道:“二弟,你与连清川速去徐州彭城求援于五虎徐怀谦、陆无忧、尹西平、吴辰光,只说中原六侠以赴死之志,北上截杀石敬瑭老贼,务必请五虎兄弟去兖州和豫州及大别山救护各位兄弟的家眷,护送到江南吴越一带暂避一时。这事全托付与你和连清川兄弟了。”
武凤娇将怀中的幼儿交于云别离手中,一时哽咽,说:“二叔。此去我夫妇二人倘若不回,你便带在身边养大或者找个人家让他活命,只要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就好,千万不可再让他习武。千万千万。”武凤娇只怕自己与丈夫有去无回,不想孩子长大后,如她夫妇两个一般壮年英烈。便如是交待。云别离明白她的意思,忙称:“嫂夫人放心就是。此去必能马到功成,取石贼首级而回。石贼作恶多端,必遭天谴。”
云龙峰道:“老二,别在婆婆妈妈了,快去彭城要紧,众兄弟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依仗二弟和五虎诸们兄弟了。”云别离慷慨激昂:“大哥和几位哥请放心,小弟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负众位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