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有点事,先传一章,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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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老孙醒来之后听说李峥要去塞外黄家,大声叫嚷着要和李峥一起。
李彤担心老孙误了行程,道:“老人家,您的年岁也不小了,这一路车马劳苦,恐怕您吃不消,还是留在这里吧。”
老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连声道:“小丫头我看你长得听漂亮,怎么说话却是错误多多。第一,我不叫老人家,别人都叫我老孙;第二,我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老,更不要说只是走几步路而已;第三,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让李彤无法反驳,李峥拦住李彤,道:“既然老孙想和我们一起,那就顺他老人家的意吧!”
晚上,铁汉给李峥李彤摆了一桌送行酒。席上只有四人,铁汉、李峥、李彤和老孙。李峥哑然道:“我来这里十几天了,却没多少朋友,弄得铁哥摆酒席都没法坐满一桌。”
铁汉道:“交朋友,贵在真而不在多,朋友多了有什么用,大部分还是酒肉朋友,平时吃吃喝喝还可以,等到真正有困难的时候,那些朋友又能有几个真心帮忙?所以说,朋友嘛,还是交些真正的朋友,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多,不过用处却非常大。”
老孙上了桌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拼命的吃东西,吃东西的样子就像十几年没吃过东西一样,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铁汉举起酒杯,道:“峥弟彤妹,这次的屠蛟你们帮了我大忙,重伤了恶蛟,恐怕没有几年这恶蛟也不会再兴风作浪。来,这一杯我代表淮河两岸的百姓敬你们!”说罢,自己先干为敬。
李峥和李彤见状忙起身喝了这杯酒,李彤喝完酒,脸上泛起一抹红霞,煞是好看,她由衷地道:“其实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们,峥弟还为屠蛟出了些力气,我却是一点都没出,淮河两岸老百姓最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铁哥你!这么多年,你一人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为那些和你本没有关系的人默默的付出,可是有谁知道你的辛苦呢?”
铁汉长长叹了一口气,面色有些悲苦,道:“是啊,若不是为了淮河两岸的百姓,我也不会做逐浪帮的帮主,其实我生性向往自由,十分不喜欢在一个地方长期居住,相比于做帮主,我倒是宁愿做个游侠,行侠仗义,游走四方。”
年轻人总是向往去更广阔的天地去闯荡,李峥也不例外。所以铁汉的话立刻得到了李峥的共鸣,李峥赞同道:“铁大哥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家里的镖局需要我帮忙打点,我可能早就一个人去闯荡江湖去了。”
一直闷头吃菜喝酒的老孙突然开口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闯呢?”
老孙见席上另外三个人都盯着自己看,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既然你们想去闯荡一番,为什么你们却被各种各样的理由所牵绊,不肯真正的走出最关键的一步呢?”
铁汉和李峥正要反驳,老孙却摆摆手,一副老练深沉的模样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而且你们也尝试用这些理由去说服别人,可是你们问问自己的心,你们去闯荡江湖,去做一个快意恩仇的游侠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听了老孙的话,铁汉和李峥都沉默了,凭心而论,他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在自己的内心已经被否决了,因为其他的一些事情,他们不得不放弃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老孙仿佛有太多感慨的道:“如果想做,就去做吧,不然等你们到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必然会为现在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因为你们失去了本应该属于你们的最灿烂的青春。”
铁汉叹了口气,道:“前辈,你说的不错,可是你要我怎么放下淮河两岸的居民呢?如果那条恶蛟继续作恶,那么那些居民又该如何?”铁汉外表粗犷,其实内心却是细腻,今天发生在踏浪厅的事情,他事后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老孙暗中出手相帮,所以此刻已经改了称呼,不再喊老孙,而是喊前辈。
老孙拂手道:“还是叫我老孙吧!我不是什么前辈。你刚才也说过,你们这次将恶蛟重创,恐怕没有数年时间,这头恶蛟不会出来为害。那你何不趁着这几年时间,解散逐浪帮,自己去这天下阅历一番,况且你解散了逐浪帮,也能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
老孙的的眼中突然摄出两道光芒,直直地盯着铁汉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铁汉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在这一瞬间,老孙哪里还有半分老态,分明就是一个散发着强烈战意的出笼猛虎!老孙道:“相信我,你一定会为你今天做的这个选择自豪的。你若是不去做那件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做,因为和你一样的人还是非常多的。”
老孙这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一下子将铁汉内心中的火焰点燃了。铁汉走到老孙旁边,拱手抱拳,对着老孙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前辈点醒之恩,我铁汉没齿难忘!”
老孙却拦住了铁汉的这一躬,笑道:“不是前辈,是老孙。”随即二人的都不约而同地释怀大笑起来。
李峥在旁边也是听的热血上涌,道:“铁哥,若我不是家中镖局事务繁忙,我的父亲近年来身体也是每况日下,我一定和你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去!
老孙摇头笑道:“李峥,不是你和我们闯荡江湖,而是我们和你去闯荡江湖。”
李峥瞪大眼睛:“什么,你们要和我一起?”
老孙道:“难道你忘记了,今天下午我还要和你们一起上路的,这才刚到晚上,我怎么会这么快改变主意呢?”
李峥这才完全反应过来,他高兴极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虽然在淮南这里耽误了这么些天,但是却得到了两个得力的助手,本来他还以为后面的路应该会不好走,现在有了铁汉和老孙二人的加盟,他顿时对这次的押镖充满信心!
李峥高兴地道:“这实在是太好了!老孙,铁哥,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们会选择和我一起。”李峥却是有些激动,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老孙看了看在一旁仿佛在想什么心思的李彤,欲言又止,只是招呼三人吃菜喝酒。一时间,席上四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不管从什么地方来看,铁汉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铁汉就解散了逐浪帮,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帮派,组织起来不容易,现在要分开更是不容易,而且其中虽然为恶之人不少,也有很多尽心尽力为逐浪帮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铁汉自然不能将所有人都撇下不管。
当铁汉忙完了解散的事务,第二天已经日落西山。这还仅仅是解散事务的一小部分总纲,还有更多具体的事情他交给了手下。李峥和李彤自然是留在这里等铁汉一天,好在这一路上若是多了铁汉,风险必然大大减小,所以虽然耽误了一天,二人都是心甘情愿。
李峥也没闲着,抽空去请教了老孙关于这趟镖――也就是那把诡异的刀的一些情况。不料老孙却如临大敌,连声道:“我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要问我!”最后还是透露了一句:“年轻人,你要是想活的长一些,活的快活一些,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对你把魔刀好奇。”
“魔刀?这把刀还真是魔刀。”李峥捧着辟邪木做的盒子,苦笑道。他可不敢再用手去抓这魔刀,毕竟上次一抓之下,这把魔刀差点就控制了自己的心神,现在谁能保证这把刀不会再次想要控制李峥的思想。
好不容易等铁汉忙完了,又休息了一晚,第三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五这天的早上,四人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准备离开淮南继续北上。
这次北上依然是坐船,四人准备沿着淮河,一直坐船到河南境内在改行陆路。
逐浪帮刚刚解散,但作恶之名却是如冰冻三尺,想要化开也非一日之暖。得知铁汉是逐浪帮的帮主,船行的老板点头哈腰,立刻为四人挑了一艘足够四十人乘坐的大客船,很快的就安排好人手启航。
这次解散对于逐浪帮中的一些恶徒,铁汉并没有处理,实在是因为时间太紧了,更本来不及一一将这些人绳之以法,而且逐浪帮在失去铁汉这个保护伞之后,为恶的人若继续为恶,必然难逃法网。
立在船头,感受着春天的暖风,享受着自由的快乐,铁汉头一次觉得人生是这样的美好,天地又是这样的广阔。看着两岸连绵的春光,一股天地任我游的豪情在铁汉的心头激起,他突然想起自己最喜欢的李白的诗歌,不由扯开喉咙,大声唱到:“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