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着包袱,背后突然有什么声响似的。转头,确实晏玑殊那万年不变的勾人桃花眼,素绿的袍子在阳光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晏玑殊挑挑眉,诡异?)
“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自己闪远点。我最近眼神不太好,撞到您老就不好了。”说着,我比划一个极有威胁性的动作。
他微微笑:“眼睛不好啊,我这倒是有记方子。”
小心眼,毒舌庸医,大腹黑!
我斜眼看他:“我现在要出城去办事,你自己找个窝,垫垫睡吧。”
“出城?”他一脸惊异,“你不知道现在已经封城了么?”随即一副“你无知”的表情,戏谑地看着我。
封城?什么事搞的这么严重?话说,我最近闲到屁股疼,外界的消息都自动阻绝了。我抬头,以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高姿态望向晏玑殊:“为什么会封城?”
他扬扬眉:“因为先前玉玺被盗,而洛王爷又在外出喝酒回家的路上捡到,皇上怀疑其中有阴谋,便下令封城,要彻底调查此事。”
捡到?明明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回来的!
不过,也亏他洛藤想的出来呢。若是直接去搜查未央宫,搜不到,不太好交代,搜到了,皇后借此引发政变都有可能。而这样的话,既找回了玉玺,又平息了事态,最重要的是,现在封了城,皇后派去刺杀宜德的人,怕是也困在这京城之内了吧。
我笑笑,好个洛半仙,果然有你的一套。
“喂喂喂,你笑什么啊。这样的危机关头,你居然在幸灾乐祸?难道说,哦!玉玺是你偷的!”晏玑殊好像抓到什么把柄似的笑得一脸贼相。
鄙视的瞟他一眼,我不作答。这种智商加这种人品,我是千年都扯不过他的。
不过,封了城,我便也困在了这。难道接下来,又该是一段闲到屁股疼的无聊日子?对了,想到什么好把戏似的,我一脸奸笑地把脸凑到晏玑殊旁边:“走,陪我去个好玩的地方。”
换了套男装,我拉着晏玑殊进了京城最大的青楼——醉乡坊。想当年我混迹江湖的时候,可是这里的老主顾呢。呃,应该说,这里可是我的老主顾。
“哟,这不是晏神医晏大人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擦着厚厚脂粉的姑娘们围拢来,伸手在他脸上揩油,我笑的直打颤,谁叫你魅力大啊!
我环住一位姑娘:“今儿个啊,可是我们晏大人照顾你们生意,赶紧找最好的姑娘来作陪哦,不然,我们晏大人可不给打赏的!”那姑娘闻言,乐得屁颠屁颠就下去招姑娘了,我拉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晏玑殊上了楼。
“啊哈哈,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窘迫的时候啊。”我捂着肚子夸张地笑。
“堂堂王妃逛青楼。若是传了出去,可比我这好听?”他突然斜着眼,笑地狡诈,“不过是来趟烟花之地,在下可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顺手环过路过的一个姑娘,便与之调笑开了。这下轮到我傻眼了,死小子的,难道之前的窘态都是涮我的?失策啊失策。
“王爷。来嘛,再喝一杯嘛。是小玉陪的你不尽兴麽?”隔壁房间里有女子撒娇的声音,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浑身不自在。好像,又是整到自己了?
“怎么会呢。我可是最喜欢小玉啊。”是男子的声音。不过,好生耳熟?
我轻轻在窗上捅个眼。他丫的,里面那喝的开开心心的腐败贵公子,可不就是那位我刚刚还佩服不已,外加半月不回府的,我的相公,洛藤洛王爷?!
浑身火气腾腾地冒,一脚,便踹开了门。中气十足的大吼:“姓洛的你给我滚出来!”
洛藤见着我,眯着眼打量了几分,居然乐呵呵地招呼我坐下。
我踢飞了门口的椅子:“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滚不滚出来!”
我受风寒的时候,他居然在外面喝花酒?心头颤了几分,我握住拳,紧紧咬着唇:“回家再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容忍。鼻头那酸酸的感觉,自己都忽略了,心里堵得慌,眼前的东西有些模糊呢。匆匆地转身,丫丫的,本姑奶奶是那种跑到青口来逮男人的人么?毁形象!
出乎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的,洛藤并没有追着出来。也是,我不过是一个假冒的王妃,哪比得上他最喜欢的小玉?自嘲的笑笑,我尉敏儿再不济,也不至于和一个青楼女子争男人吧。
“喂。你是在吃醋?平常见你挺能吼的啊,怎么这么淡定就出来了?”跟在我身后的晏玑殊喳喳喳叫个不停。
我大火气地瞪他一眼:“我吃醋!我会吃他的醋?他喝花酒喝到半月不回府,我受风寒他却匆匆离去,也不想想我是为何受的风寒?想这种从来只为自己着想的纨绔子弟,整天不学无术仗的老子作威作福的腐败贵公子,只可能颓废于烟花之地的花心大少,我可能会为他吃醋!?”
晏玑殊被我滔滔不绝的言论震慑到,竟呆呆的不知说什么才是。沉默许久,他才扬起嘴角:“还说不是吃醋来着?”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抓起他另一支手臂,磨磨牙——
“啊啊啊啊啊!!!!”凄惨的哀号久久盘旋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