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个小时,此时夜已渐渐黑下来了,月亮还没来得及出来,天边已经模糊地挂着了几颗不怎么亮的星星。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宿舍,感觉路途是多么遥远似的,也许是害怕吧!因为今天是周五,所有住宿的同学都回去了,就我还在,那房东啊姨会怎么认为。
一进院门我就看见包租婆了,她也以奇怪的口吻问了我一句,“王同学!这么晚还不回去吗?”
是怕被这么问但也还是问了,“啊--今晚有点事就不回去了。”
“呵呵--是这样吗?不会是家人吵架了不敢回吧!”
“哦--啊--怎么会呢?不是喇--今晚同学生日--”说得我是,一脸赤红啊--
“原来这样啊--这么巧--今天也是我那小儿的生日--”
“恭喜--恭喜--蛤--”继续汗颜----
我拣了套衣服,痛快得洗了个澡。此时脑子已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再愿意去想了,拿了几份报纸,做到宿舍门口就看了起来。这时正是四川大地震和奥运圣火传递的高峰期,所以报纸上全都是这些。
心想这时魔也该来了吧--恰好有摩托车声传来,我把报纸一扔就跑了出去。失望,素个钕滴。又有摩托车来,又失望,再来,再失望,如此反复了几次。
这次管他飞机坠下去我也不屑了。
“癫--在吗?”门外传来了魔的声音,就在我最失望的时候,他来了。来得让我觉得不是时候。
“我还没死--怎么不在?”门里滋溜钻进一小脑袋,然后大大地蹦了进来,“咳--吓死我了,还以为那包租婆在。”
“在楼上呢--你小心点--谁叫你踩死了她的西瓜--这事还苦了我被她教训了一顿呐--”
“切--真她娘的--好拉--不说她--对了--你的手机。”说着魔从他的身上拿出了一部直版宽屏杂牌手机,我的。我连忙接了过去,问道:“有人打电话给我吗?”手机早已没电了。
“是个男的--但我刚接上就没电了--”
“男的?是我爸爸吧--”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凉气。咱父子应该有三年没见了吧!
以前,他在外地做生意,就很少见面了。2005年初,他跟别人合伙做水产生意的,卖海鲜。起初赚得都还不错,虽不是很富裕,但也不愁吃穿的。前年,不知怎么,生意越做越冷淡了,最后破了产,他的合伙人夹着钱跑路了。他想不到跟自己合伙做了几年生意的合伙人竟然背叛了他,跟着他打工的人都拿不到钱,就整天来家找他麻烦,搞得鸡犬不得安宁,赔光了身家都还不行。最后按耐不住离开了这。
就算是这样,但我还是佩服他是个好父亲,起码他努力过了,而对这个家也算是负责任。每不久都会打电话回家问这问那,虽烦,但却温馨,每个月都会有点钱寄回来。
这是他去xx前,我妈妈说:“无论怎样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啊--”
“不了--我在家只会连累着你们,这三天两头的讨债,你们不烦我都烦。我要离开一阵子。”他对他的工人说过,“我的为人,你们跟了我这么久,相信也知道吧--我不会拖欠你们的,只要有钱,我不吃饭也会给你们饱,不要来骚扰我家,他们都是妇人小孩。我不在这段日子,还望你们给我照顾了。就算我还不了你们,还有我的儿子(癫)。以后就不要来骚扰他们了。”
天啊--这也叫愚公还债吗?想不到这东西也要遗传给我了。我摸了摸口袋,口袋里依旧是那五毛钱。哎--别逼我把手机也卖了,我告诉你。
我愣了这么久,想不到魔也跟我愣了这么久,仿佛读到了我的心声一样,见了我回过神来他才缓缓地问道:“癫!你不打个电话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