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重复着。
每次昏迷之中的经历,使她痛苦的生涯,有了一丝补救,可是她一直不知发生什么事,绝未曾想到过她是真正到过那些海边的,真到她在后鲁村的海边,遇上了少年鲁大发。
她无法控制自己在昏迷中去到她想去的海边,所以,她和鲁大发只见了三次。
忽然会在海边出现,已被她当作了真正的生活,而真正的生活,反被她视作是一个连续的噩梦!
这种异常的现象,使玉宝王妃在痛苦之中,得到了安慰。而当她发现长大了的鲁大发之际,知道了真有一个地方叫后鲁村,是她绝不可能去过而事实上已去过的地方之后,她更相信深宫的生活只是梦,梦境中的感受再痛苦,都无关紧要,那只是梦,不是么?只要是梦,总有醒的时候,一切痛苦,也全是短暂的了!
她是那么深切地盼望着“梦醒”,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对黄绢说了那么多心中秘密的原因!
玉宝王妃望着黄绢:“会不会……我的深宫生活,只是一场梦?”
黄绢当然知道她的深宫生活不是一场梦,可是看着她那种哀切的神情,黄绢却不忍直说,只是道:“谁知道呢?古往今来的大哲学家,很多说人生本如梦的!”
玉宝幽幽地叹着气,黄绢把声音压得更低:“如果像童话故事一样,有一个男士,能把你自深宫之中救出去,你愿不愿意?”
玉宝王妃一听,整个人在震动了一下之后,变得如同泥塑木雕一样,使黄娟怀疑她在那一刹那,是不是连血液都凝结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会……会会有这种事发生么?”
黄娟低声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玉宝立时点头,她的声音,听来是叫人心碎的鸣咽:“当然愿意!”黄绢道:“外面的生活不一定如意,而在这里,一切的享受……”
玉宝王妃急急道:“不……不……我……在地狱的最低层,再坏,也不会再坏了!”
当她这样说的时候,泪水又自她的双眼之中,涌了出来。满是泪光的双眼,看起来更明媚。更动人!
黄绢叹了一声:“如果你对男性有着那么深切的厌恶,你怎么能接受别的男人的爱呢?”
玉宝王妃咬着下唇,洁白整齐的牙齿陷进了嘴唇,她也不觉得疼痛。过了一会,她才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怕……怕……”
她身子又发抖来,黄娟忙道:“好了,我会尽快去安排的!”
玉宝王妃睁大了眼:“你能救我?”
黄绢又叹了一声:“不是我要救你,是有人如果没有你,活不下去了!”
玉宝王妃“啊”的一声,低下头去,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一样是男人,我……见了他就一点也不害怕,或许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只是一个少年。”
黄绢抬起了头,长长地吁着气。她在未见玉宝王妃之际,还存着希望,如果玉宝王妃根本对鲁大发一点印象也没有的话,她就有机会可以劝鲁大发别再痴心妄想了。可是如今的情形却是这样,是她在事前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说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好,自然可以:鲁大发的痴情绝无疑问,而玉宝内心深处,显然也对鲁大发有着梦幻一般的情感。
但是,说是怎么也想不到的坏,也一样可以: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把玉宝带离王官的行动,不可避免,而这是极度困难的事,黄绢原来的计划是让鲁大发一个人去进行,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脱出关系了!
黄绢想了一会,才道:“我会去安排,忍受一下,别露出任何马脚来,这几个宫女……”
玉宝王妃道:“她们不会泄露什么的!”
黄绢又道:“我们明天再见面,我想,由你向上王提出要求见我,比较好一点。”
玉宝王妃的双眼之中,闪耀着异律的光辉,深深地吸着气。
小船又自湖中心慢慢地荡向岸边,景色实在十分怡人,谁又能想得到,在这样人间仙境一样的环境之中,会有人感到是活在地狱的最低层!
等黄绢回到了土王和卡尔斯将军的身边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讨论着一单军火交易,看来已有了协议,两人的神情都极愉快。
黄绢才一走进来,就看到了扮成了女侍卫的鲁大发向她望着,眼中喷射着焦急的火焰。
黄绢向土王说:“和玉宝王妃的会面,真是愉快极了,她是一个聪明的美女!”
卡尔斯将军自以为幽默他说道:“就像你一样?”
黄绢勉强笑了一下,鲁大发的眼光更焦切,黄绢故意不去看他。上王请卡尔斯将军去参观油田,直升机已准备好了,黄绢托辞不去,女侍卫自然也无法全部带去,所以鲁大发和黄绢在他们走了之后,就又有了见面的机会。
鲁大发紧张得除了喘气之外,一句话说不出来。
黄绢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过了好一会,才道:“她自十二岁起,从来也未曾离开过深宫!”
鲁大发着急:“我明明见过她,她也一定见过我!”
黄绢斥道:“你别急好不好?情形十分怪异她说她的确见过你,可是她人却没有离开过深宫!”
黄绢接着把情形详细说了一遍,鲁大发听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结结巴巴地道:“那么,我见到的……不是她本人?那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碰得到我,我也碰得到她,她会和我讲话……怎么可能呢?”
黄绢深深吸了一口气:“古代有‘离魂’的传说,或许就是这种情形!”
鲁大发来回走着:“不论是什么情形都不重要,她……对我那晚的行动,可曾见怪?”
黄绢摇头:“没有,事实上,她一直通过报章杂志在留意你的消息,颁奖行动,也是她主动向土王提出的,目的是想见一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