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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月,已是夏禹在位的第五岁。夏禹承帝舜之制,亦定五岁一巡守。这岁是巡守之期,正月下旬动身。凑巧去年一年天气亢旱,四方纷纷告灾。这年立春以后,仍是红日杲杲,一无雨意。夏禹从安邑一路向东行去,看见那田亩龟坼,人民暵干之象,不禁非常忧虑。一日,行到析城山东麓,但见一片桑林,有许多百姓正在那里斩伐。夏禹见了大惊,忙问道:“桑林是很有益的,何以去砍它?”百姓道:“去年无雨,直至今日,树已枯了,横竖无用,所以斩伐。”夏禹听了,大为叹息。忽然一转念,仍叫百姓:“不要斩伐,寡人自有道理。”
百姓听了,只好停止。夏禹吩咐从人就在此处住下,斋戒沐浴起来,一面吩咐预备祭品。
三日之后,夏禹就在桑林之旁向空设祭,秉着虔诚,祷求甘雨、哪知诚可格天,不到一时,风起云涌,大雨旋来,足下了三日三夜,四境沾足,方才住点。夏禹此时阻雨不能上道,亦只得留祝三日之后,那些拓桑居然都有了生意,百姓的歌颂仰戴自不消说。后来隔了四百年,商朝之初,天又大旱至七年之久。商汤祷雨,亦在此地。一个桑林,竟有两个圣主祷雨的故事,亦可谓先后辉映了。闲话不提。
且说夏禹在桑林祷雨之后,即便动身,二月中旬到了泰山。
觐过东方诸侯,都是循例之事,无甚可纪。从泰山下来,径向南行,到了云梦大泽之旁、大江之滨,舍车登舟,扬帆前进。
忽然船身颠簸欹侧,舟人不解,叫水手入水一看,原来有两条黄龙夹住了船,正背着走呢。舟中人听见这个消息,都吓得魂不附体,顿时五神无主。只有夏禹是经惯的,神色不变,笑笑说道:“吾受命于天,竭力以劳万民,生是我的性,死是我的命。龙有什么力量?它来做什么呢?我看到这两龙,老实说,不过如两条蝘蜒罢了。”说完之后,但觉船身平稳如常,想来那两条龙已俯首低尾而逝了。众人益佩夏禹的盛德能够胜过妖物。
五月,到了南岳。朝觐礼毕,遂到苍梧之野去省视帝舜的陵墓,低回俯仰,不胜感慨。刚才回车,忽见市上簇拥着一大堆人,夏禹不知何事,忙饬左右前去探问。左右回来报告道:“那边正在杀一个有罪之人呢。”夏禹听了,心中老大不忍,即忙下车,步行过去,直入人从之中,抚着那罪人之背,问道:“你为什么要犯到这种死罪呢?”那罪人知道是夏禹,以为天子怜恤他,亲来抚问,一定有赦免之希望了,便仰面求赦。夏禹又问道:“你究竟犯的什么罪?”那人迟疑一会,说道:“是打死人了。”这时典刑之官亦立在旁边,夏禹便问证据确凿吗,那典刑官道:“确凿之至,一无疑义。”夏禹道:“那么无可有免!”即立着看犯人斩首。
(bsp;斩首之后,夏禹看着那尸首不禁纷纷泪下。左右之人问道:“这罪人证据确凿,罪应该死,我王又可惜他做什么?”夏禹道:“民之犯法,不是由于失养,就是由于失教。教养两项的权柄操之于君主,犯法是犯人的罪;失教失养、而使他们至于犯法是那个之罪呢?古人所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就是指此而言。寡人听见古人说,天下有道,民不离幸;天下无道,罪及善人。尧舜之民,人人能以尧舜之心为心,所以犯法者绝少。
现在寡人为君,百姓各自以其心为心,所以犯法的人多。今朝这个人的斩首虽则咎由自取,然而推原其始,未必不是寡人害他的,所以不能不伤感他、矜恤他了!”这时四面百姓听了,无不感诵夏禹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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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回作城郭大会诸侯铸九鼎海神来朝
第一百五十九回禹让天下于奇子分散藏书于各处
且说夏禹自在苍梧下车泣罪之后,转身北上,渐近西岳。
这时适值秋收之际,四野黄云,年歌大有。夏禹见了,非常快乐。一日,到了一处,瞥见水边树下有一个人坐在矶头钓鱼,头戴箬笠,手执鱼竿,黑发修目,气象深洒。树旁站着一只黄犊。夏禹觉得他有点古怪,一路暗想。车子已经过去,夏禹仍旧叫停止,下车步行,想到水边去和那人谈谈。哪知回到水边,那钓鱼人已不知去向。夏禹不胜怅怅,只得上车再行。
过了一会,左右报告:伊国候来迎接。原来此地在伊水之旁,是伊国的境界。夏禹与伊侯相见,寻常慰谢寒喧的话说毕,便问他境内有无隐逸的贤人。伊侯道:“有一个名叫奇子,才德兼优,惜乎是巢、许一流人物,不肯出仕的。”夏禹忙问他的相貌、年龄和职业,据伊侯所说,确像刚才所见的那个钓鱼人。夏禹益发钦慕,便想去访他。伊侯道:“他住在南门外山下,正式去访他,他一定不肯见的。如我王果要见他,只有改易服式,出其不意的前去,或者可以见到。”夏禹答应,立刻改换衣服,伊侯也改换了,屏去从人,君臣两个径向南门而来。
到得山下,只见一带树林里面隐隐露出几间茅屋,伊侯道:“从这里右边过去第三间,就是他的住所。”两人刚转过林,只见一人骑犊肩竿,手中提着鱼篮,刚刚到他门口。伊侯一看,正是奇子,忙指与夏禹。夏禹一看,正是刚才所见之人,不禁大喜。原来奇子刚才钓鱼之后,骑犊向他处购物,从别路而归,故此恰恰与伊侯、夏禹同到。回转头来,看了伊侯、夏禹,便想逃避。伊侯是他素来见过的,夏禹是从前治水之时到此地,亦认识面貌。现在看见他们微服而来,料想一定是又要拉他出去做官,因此便想逃避。
伊侯忙上前扯住道:“圣天子特地下顾,先生如再隐遁,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一面说,一面介绍与夏禹。夏禹先上前施礼道:“久仰大名,特来造访,尚乞勿拒为幸。”奇子不得已,亦放下鱼竿,还礼道:“世外之人,辱承枉顾,未免太屈尊了。既如此,请到蜗居中坐坐吧。”于是三人一同进入茅屋之中,分宾主坐下,彼此闲谈。渐渐说到道德政治。奇子所说别有见解,与人不同,夏禹甚为佩服。暗想从前帝尧让巢、许,帝舜让石户之农、善卷、子州支父等,今我遇着这位高贤,何妨效法尧舜,让他一让呢。”想罢,便邀请奇子出山辅佐,且吐出愿以天下相让之意。
奇子笑道:“老实不瞒你圣天子说,官不是人做的,天子尤其不是人做的。即以圣天子而论,从前辅佐帝舜,可谓辛苦极了,凿山川,通河、汉,弄得来头上没有发,股上没有毛,所以舜的让你并不是爱你,是拿了来送你。我生出来是舒服惯的人,决不能学你这样的劳,请你不必再说了吧。”夏禹起先听伊侯说,已知道他是巢、许一流的人,如今听他的话,又说得如此不客气,料想再让也无益,又谈了一会,即便兴辞,在路上与伊侯嗟叹不已。
过了几日,夏禹到了华山,朝觐之礼一切均循旧例。礼毕之后,又向北行。原来施黯铸九鼎,选定的地方是在荆山之下,夏禹因此特地绕道前往视察。只见许多工人技师等正在那里绘图的绘图,造胚的造胚,锤炼的锤炼,设计的设计,非常忙碌。
夏禹向施黯道:“朕闻这种金类有雌有雄,最好选择雄金,铸五个阳鼎;选择雌金,铸四个阴鼎。五应阳法,四象阴数,方为适宜。至于九州之中何州直属阳,何州宜属阴,由汝等自去悉心研究分配,寡人不遥度。”施黯听了,唯唯受命。
夏禹离了荆山,又上龙门,直向恒山而行。朝觐过了,已近残冬,匆匆回都。一日,经过一处山僻之地,茅屋之外有一个土人负暄读书。夏禹过十室之邑,照例是必定下车的,如今又见那人读书,益发钦敬,就下车步行过去一看,原来他所读的是《三坟》。那士人看见夏禹走到,亦起立致敬。夏禹问他姓名,那土人道:“姓东里,名槐。”夏禹和他立谈几句,听他口气,似乎是很有学问的贤者,便问他道:“寡人看汝颇有才识,何以隐居不仕?”东里槐道:“遇到这种时世,做什么官呢?”夏禹听他口气不对,便问他道:“寡人多过失吗?”
东里槐道:“多得很呢。从前尧舜之世象刑以治;现在你改作肉刑,残酷不仁,是乱天下之事一也。尧舜之世,民间外户不闭;现在你作城郭以启诈虞,以兴争斗,是乱天下之事二也。
尧舜敬奉鬼神,而不尚神道;现在涂山之会,你号召些神怪来威吓诸侯,是乱天下之事三也。尧舜之世,不亲其子,丹朱、商均早封于外;现在你的儿子启仍在都中,与各大臣交结,干预政治,将来难免于争夺,是乱天下之事四也。尧舜贵德,而你独尚功,致使一班新进浮薄之少年遇事生风,以立功为务,是乱天下之事五也。在这种时代,我哪里还肯出来做官呢。”
夏禹听了这一番责备,做声不得,只得敛手谢过,就匆匆上车而归。
回到安邑,次日视朝,便将处士东里槐所责备的五项与群臣说知,并说道:“外间舆论对于寡人如此之不满,寡人看来,终非好气象。”杜业道:“这些议论。臣亦早有所闻。不过这种事实都是气运使然,或者时势所迫,不能不如此,没有方法可以补救,我王何必引以为忧呢?”季宁道:“城郭一项,照那处士所说是乱天下之事。臣看起来,实在是固国卫民的极好方法,弊在一时,利在万世。愚民无知,但顾目前,不识大体,所以有这种非议。请我王宸衷独断,照臣前所建议饬令各处都建筑起来,并且缮修甲兵,以为预备。臣闻古人有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又说:‘天生五材,谁能去兵?’况且现在天下汹汹,既有这种猜疑,难保不有蠢动之诸侯借此以为背叛之端。假使另外没有消弭的善法,而又不急修城郭,急治甲兵,是坐而待亡之道也。”然湛道:“臣意亦是如此。臣闻上古之世,以石为兵,神农氏之时用玉,到得黄帝之时才用铜。我王从前凿伊阙,通龙门,仍是用钢作器具。自从发明了用铁之后,那个锐利远胜铜器万倍。假使用它鼓铸起来,制为兵器,威服三军,天下诸侯那个敢不服呢?”杜业、轻玉等听了,对于两说都非常赞成。夏禹不得已,于是饬令各地修造城郭,缮具甲兵。并且作法三章:一曰强者攻,二曰弱者守,三曰力量相敌则战。这个法令一下,天下诸侯又纷纷怀疑,这亦是夏禹时代不及尧舜的一端。但是夏禹虽然德衰,天下却非常太平,公家有三十年的积蓄,私家亦有九年的积蓄,所以仍不失为隆盛之世。
有一年,天上接连雨金,先后共有三日,人民损伤虽多,而金之所人足以补偿而有余。有一年,天上接连雨稻,先后亦是三日,人民非常获利,究竟是何理由,不得而知。但是在当时的百姓都以为是禹德格天,得到上天的瑞应。夏禹自此之后亦绝少兴作,闲暇之时,不过修习仙术而已。
过了两年,天上忽然发现一种怪象,原来是太白星日间都能看见,一连九日,方才灭没。大家正猜不出它是样是灾,纷纷议论,忽然施黯来报道:“九鼎铸成功了。”夏禹大喜,知道太白昼见是为这个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