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了事?”
“他死了。”
“你目睹他的死亡?”
“我只看见母亲抱着他,我看到他们的背面。”
“可怕吗?”
“也不是那么可怕。我本来在二楼看电视,听见枪声后,我走到楼下,便看见了这些事。”
“伤心吗?”
“也不算太伤心,但母亲很伤心。”
“之后的事呢?!”
“葬礼的草地上有白兔在跳。”
“白兔可爱吗?”
“可爱。我告诉母亲我想养那只白兔,她忽然掴了我一巴掌。。”
“很痛吧?”
“我哭了。”
“这比父亲的死令你更伤心?”
“我从来没有被母亲打过。”
“后来呢?”
dr。higgins发问,凶徒却不说话。
她惟有作出提示:“六岁的时侯?”
“我们被赶走,不能再住在餐馆楼上,因为餐馆卖了给别人。”
“很仿惶?”
“母亲时常哭。”
“你开不开心?”
“我很不开心,因为……”他顿了顿,说:“我不喜欢叔叔。”
“叔叔是谁?”
“叔叔开杂货店,他让我和母亲住在他的家里。”
“他对你好不好?”
他摇头,“他打我。”
“对你的母亲好不好?”
“他打她。”
“你与母亲和这名叔叔一起多久?”
“一年”“母亲是否很依靠他?”
“因为叔叔,她常常打我。”
“为什么?”
“因为一打我,叔叔便高兴了。”说罢,他的嘴唇扁下来,像个快要哭出来的孩子。
“你看见什么?”
“母亲……不要打……母亲你的样子很可怕……叔叔,不要笑得那么大声……”
他哭出了眼泪。
dr。higgins问下去:“打完之后?”
“叔叔吻母亲。”
“然后?”
“然后……”他的眼泪豆大的流下来。“母亲在叔叔看不见的时候,抱着我说,她其实很爱我。”说过后,凶徒呜咽起来:“她说她很爱我,她最爱是我……”这段落停止,但dr。higgins决定继续下一段,也是专注问及凶徒的童年。她要找寻创痛的最根源,那是日后他半生遭遇的关键。
“七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dr。higgins问。
“转了一个叔叔。”
“这个叔叔是谁?”
“像父亲一样开餐馆。”
“在新奥尔良?”
“不,在俄亥俄州。”
“搬家是谁的主意?”
“母亲。”
“为什么要搬家?”
“因为原本的叔叔说要把我打死?”
“他有没有打你?”
“有,他打掉了我的门牙。”
“你的母亲有什么反应?”
“她接着叔叔继续打我,但我知道她故意放轻了手的力度。”
“母亲带你逃走了?”
“对。”
“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母亲很可怜。”
“俄亥俄州的叔叔对你好不好?”
“他没有打过我。”
“那不错呀。”
“但他的儿子们打我。他有三个儿子,比我大。”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他们说我白食白住。”
“你母亲呢?”
“他们没有打她。”
“叔叔的儿子打你,你母亲是否知道?”
“她知道,她……”凶徒停顿下来,压低了声线说:“母亲站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打我,她只是流眼泪,什么也没说。”
“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像看见观音流眼泪一样。”
dr。higgins暗暗叹了口气,她问下去:“你住在这个叔叔的家多久?”
“差不多一年。”
“为什么离开?”
“因为我入了医院。”
“被打?”
“打断了脚。”
“然后呢?”
“然后,我打着石膏回学校,被送回医院。”
“为什么?”
“因为我找不到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