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柔决定说出来:“父亲已经做了。”
母亲望着女儿,有点儿大惑不解。
加柔说:“父亲强奸我,”
母亲心神一怔,她瞪着女儿。
加柔再说:“我很害怕会有孩子!”
忽然,就在这一秒,加柔感到脸上刺刺的痛。母亲飞快地掴了她一巴掌。
她望向母亲的脸,母亲一脸不可置信,目光内夹杂了惊惶,也有着责骂。
加柔明白母亲想什么,她捉住母亲的双手,一边哭一边说:“是真的!父亲强奸我,自八岁便开始迫我……”
说完,她但觉连最后一分力量也失去,这真相,太难说出来。
还以为,说了出来黑暗便会过去,加柔却被眼前人伸手一推,整个人立刻向后跌坐。
那粗暴的眼前人当然是母亲,她快速的转身走出浴室,还反锁了门。
留下加柔一人在惊愕,在最后一瞥中,她仿佛看到母亲那不肯相信与及厌恶的眼神,当然,那逃亡的身影,则是无比的清晰。
听到不能接受的事情,母亲便逃亡了。
加柔惊恐地坐在浴室的地板上,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
在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无助,还以为把事情说出来,母亲一定会拯救她,谁知,反而是遗弃她。
她连哭也不敢哭出声,她不知道再出声的后果究竟会怎样。
面前的小盆内飘浮着一条洗涤过多次的内裤,孤孤独独的,轻飘飘的,在水中浮浮沉沉,它实在很可怜。
那一夜,加柔蹲在浴室内。浴室的地板很冻,而她的表情很呆,她瞪着浴室的门,脑袋与心都是静止的。
每隔一阵便传来女人的嘶叫、尖叫、喝骂,又夹杂了饮泣,那是她的母亲,她向她的丈夫质问,她的丈夫否认了,她扯着他再问。加柔不知道那些对话的内容,但她可以想像,一定是徘徊在为什么与否认之间。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我没有那样做!别听她胡说……”
后来又静止了,而那静止,维持了许久许久。
连加柔都忍不住要睡了,她蜷缩在地板上,迷迷糊糊间,发了一个梦。
是一个好梦哩,一抬头便见到阳光,阳光很温暖,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降落在她的脸上,她感到有点微温。
她莞尔,为何阳光今天特别怡人?那种舒服清新,简直就等于快乐,把脸抬得高高的她,忍不住期待鸟儿清脆的歌声。
眼睛也眯起来了,等待的脸有那接近天国的安详。
然后,忽然,脸孔刺热起来,是不是阳光太猛烈了?
头皮也痛起来,阳光真的那么猛烈吗?
头也摇晃起来……
“醒来,醒来!”
有人声。
“快醒--”她的知觉清醒了一点。
“快醒--”她分辨得出,那是她的母亲。母亲用手拍打她的脸和头,又扯她的头发。
啊,原来没有阳光也没有树叶更没有鸟儿。但有母亲粗暴的双手。
加柔张开眼睛,她被母亲扯起来。
母亲有一张夹杂了愤怒、失措、迷惘、怨恨、狐疑的脸。
她对加柔说:“你来!告诉我。”加柔无助地望着她的母亲。
母亲说:“是不是你引诱你的父亲?”
加柔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引诱,她的眼睛惊但无光。
母亲再说:“是不是你在父亲面前看色情杂志?”
她知道了这是什么事,“我……”
母亲眼睛满布红丝,她开始歇斯底里:“说!”
加柔惊慌了,她只懂得说:“我……我不知道……”
母亲叫出来:“是你!果然是你!”
加柔张大了口,无言以对。
母亲抓住她的手臂,猛烈摇动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你的父亲呀!”加柔什么也不懂得说,她只明白了一件事,原来错在她。
“我为什么会生下像你这样的女儿!”母亲开始控制不了自己,她打加柔,用手打她的头她的脸她的胸。
加柔退后,双手抱着头保护自己,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真的是她的错吗?
已经瑟缩在角落了,她把脸埋在手臂内。真的是自己最错吗?
父亲没有错,是自己错。
母亲一直发狂的拍打着,就像打死一只蟑螂那样,她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如蟑螂一样的大敌。
打得自己的手累了,她才停下。加柔一直没敢望向她,母亲停手之后,她抬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