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了斜眼:“打算英雄救美了?”
“废话少说,去操场,不要耽误大夥儿上课。”我瞥了一眼马瑞,他大大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泪花,晶莹莹的脆弱。
“没问题,不过──”他不怀好意地笑著。
“什麽?”
“比赛都是有奖惩的,你赢了,我们就放了他,如果你输了──”
“输了又怎样?”
他站了起来,足足高出我一头之多,约有一米七六了吧?当时的我刚到一米七而已,不过,好男儿是绝不会认输的!
“脱光衣服围著操场跑十圈。”他眯著眼,笑著说,刀锋般的眼神流露著隐隐的嘲弄之色。
“不要答应!”马瑞大声喊,泪珠掉了下来。
“好!一言为定!”我扭转身,大步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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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午後的阳光,温柔甜美地令人心慌。
依然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一个玩篮球,一个玩游戏,屁点大的孩子伪装成一副老辣成熟的模样,玩起丢手绢的游戏便带了三分的矜持,单纯可爱的一如湛蓝的天空。
我仰头看看蓝蓝的天,冬日的阴霾已经远去,一切都朝气蓬勃,活动活动胳膊腿,想起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打架,一时间热血沸腾,宛如少年战士初上沙场,雄赳赳气昂昂。
我们站在操场的一角,我、陈敏、马瑞,对面是肇事者──秦深和他的那些小喽罗们。
“真的要打?”秦深留著三七分头,乌亮亮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著令人眩晕的光泽,他有著乌黑的眉,挺拔的鼻子,象征著薄情寡义和阴狠毒辣的嘴唇,他仰起头,摆了个天下英雄莫敌手的姿势,我眼一花,那一瞬间竟鬼使神差地觉得他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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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拳头才能解决问题,我不介意。”我的视线跨过他的肩膀,望向校园墙外的青山,据说青山巍峨,是象征男人的,就像绿水潺爰象征女人一样。也许,这就是我喜欢上山峦的缘故吧。
“你可是优等生,打架是会被处分的,不介意吗?”秦深故作深沈地说,摆出一副烂好人的嘴脸,实际上不过是个臭名远扬的街头混混罢了,我对此不屑一顾。
“打架也要分清性质,就像战争也有正义与罪恶一样。”那时的我,几乎以为自己就是正义女神手中的那把剑,披荆斩棘要消灭世界上的一切魑魅魍魉。
“哦──呵呵,好吧,正义之子,我们来吧!”秦深笑得很滑稽,要笑不笑的,他身後几个小喽罗已经叽叽咕咕笑成一堆。
可是──天晓得,我从来没打过架,也不会打架,除了长跑、短跑、跳高、跳远、仰卧起坐五项全能,我还会什麽呢?
秦深正正经经地挥过来一拳,我正在琢磨这是南拳、长拳还是乱马流星拳的时候,一拳已经击中我的脸颊,很深情地“吻”上我的脸,我头一蒙,本能地挥手还击,却抓住了一把空气,在眼冒金星中还没看到人,已经被凌空抛起,干净利落地一个过肩摔,“扑”一声,我在一阵耳鸣眼花之後,赫然看到眼前一张超级特写的脸──那张脸正写满惊愕。
打了人还装什麽糊涂!
我心里嘟囔一句,一咕噜翻起身,照猫画虎地抓起他──他明显地的我壮实,薄薄的衬衫下是弹性极佳的光滑肌肤,我嗅到一种迥异於那些青涩小毛头的气息,忽然间有些耳热心跳,可是来不及多想,莫名的愤怒与兴奋让我一时间充满了爆发力,牙一咬,秦深便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正当我松了口气时,却听到了嗤笑声,愕然抬起头来,看到秦深躺在地上,笑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突然明白了他是故意放水,我的脸涨得通红,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扑上去一阵乱打,那完全是村妇级的招式,胡抓乱挠瞎扑腾,秦深一直在笑,笑的嘴巴快咧到了耳朵上。
他愈笑,我愈气。
男人怕的不是失败,而是被人耻笑。
很明显,他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就像拨弄一只土豆似的和我比来划去。这也许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场混战,打得日月无光昏天黑地──当然,只是针对我来说。
终於,秦深似乎不耐烦了,全身力道一紧便把我轻易压倒在了地上:“到此为止,如何?”
我像只案板上的鱼,徒劳地摆摆尾巴,吐出两个泡泡:“愿赌服输。”
“我没有说你输吧?我是打算求和的。”秦深依然紧紧压在我身上,炽热的身体,男性的气息是如此浓重的向我袭来。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必要充老好人!”我愤然,最受不了他那副冷漠的笑容,“我输了,不必你可怜。”
“呵!”秦深不笑了,那张俊美得近乎邪恶的脸迫近来,盯著我的眼睛,“这麽说,你是很想裸奔喽?”
我的身体一僵,即使再冷漠的人也知道这个条件有多麽严苛,脱衣服?哦不,人之所以不像动物一样裸露,是因为他们知道了羞耻,穿的不仅仅是件衣服,是块遮羞布,在更多场合下衣服成了身份与尊严的象征。
我咬紧牙关,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而後悔不迭,可又不想在这个家夥面前求饶,半响不语。
“和他无关,你们想怎样就冲我来吧!”马瑞冲上来,试图拉开压制著我的秦深,却在秦深的示意下被他的小喽罗们拽开。
“怎样?”盯著我的眼睛,秦深的手指却指向马瑞,“乖乖把他交给我,我们什麽事都没有,否则──”
“否则如何?”我瞪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伟大起来,充满了悲天悯人壮志成城的情怀,“放了他,不就是裸跑吗?今天小爷就跑给你看!”
秦深幽深的眼眸中精光一闪,随即笑起来:“真的?”
“至於跟你说假的吗?”和这种人说话已经让我感到不耐烦,“走开,我要脱衣服了!”
“韩玺,你疯了!”马瑞在一边喊,陈敏也加入进来,为我的愚蠢决定而惊慌失措。
“为了那麽一个小妖精,值得吗?”秦深依然压制著我的手脚说。
我看看站在一旁的马瑞,一件白色马海毛的羊毛衫,乳白色的长裤,清爽得宛如春天的风,如天使般的人儿,哪里像个“小妖精”了?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