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又呵呵地笑。
司徒无义来到韩静身边。韩静会意,校长捋了捋胡子,让开道,韩静快步地走进医科大楼。
“那小鬼身体还好吗?”韩静问。
校长略皱了一双白眉。“按理说,他是中暑了,但——都两个小时了,仍没醒。”
“中暑?”韩静一顿。“今天的太阳并不烈。”
校长摇摇头。“我们查不出原因。”
韩静沉下脸。
来到医务室,司徒无义上前开门。
门开了,只见一名男生伏在病床前,一脸担忧地注视着床上晕睡的苍白少年。
轻轻地抚弄床上少年额前的刘海,举手之间亲腻无比。
韩静眯了一双鹰眼,凌利地扫向床边的少年。
“他是雪同学的同班同学,是他送雪同学来医务室的。”扑捉到韩静眉宇之间的不悦,校长忙道。
发觉有人进来,秦萧转头,看到一帮人挤在门口,而为首的俊挺男子一脸阴沉。他挑挑眉。
“秦同学,你可以回去了,这里就由韩先生照顾吧。”校长和蔼地对秦萧道。
秦萧起身,礼貌地向校长鞠躬。“那我先出去了。”
经过韩静时,他顿了顿。韩静垂下眼,寒光乍现,秦萧却挑衅地一笑,昂头离去。
韩静向司徒无义使了个眼神,司徒无义立即颔首退下,校长略有所思地捋着白胡子。
轻步走至床边,俯首,黝黑的眸子复杂地凝视着床上沉睡的人儿。
闭上眼的雪炽阳更显稚气了,平时灵活的眼珠子被长长的睫毛覆去了,嫩白的颊惨白,微嘟的小唇儿无也多少血色。
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嫩颊。
冰?怎会如此之冰?
将他藏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轻易地扣住他的手腕。
一样冰凉得仿佛没有温度。
虽然从调查的资料中早已得知他天生体温偏低,但怎会如此之冰?
搭上他的脉搏,静测。
校长捋胡子的手顿了顿。“他的脉像很奇特,与常人有些出入。”
韩静略一沉吟,放开他的手脉。
掀开被子,看到他身上红色的练功服,一怔。
这小子,真不是普通的……可爱!
摇摇头,扶起他,让他背靠着自己,右掌按在他的背上,在他背后的穴位按了数下。
过了一会儿,雪炽阳呻吟了几声,苍白的颊多了几许红润。
韩静收了右掌,将他揽在臂弯里,擦去他额上的汗,冷哼。“这小子,才站个马步便昏倒,真没出息!”
校长在一旁笑得慈祥。尽管静小子冷言冷语,但他的眼神柔情似水,甚至颇宠溺。
脱了外衣,披在雪炽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抬头收到校长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沉声道:“我带他回去,熬些中药给他喝。”
似乎走得有些狼狈。
在胡子白花花的校长面前,即使霸气如韩静,亦会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
纱罗帐内,男子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被褥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绫乱地披散在肩与背上,而汗水将发丝浸成一绺一缕。
盘腿坐在男子前面的少年同样赤裸着上身,他背向着男子,而男子的双掌按在他的背上,随着汗水的增多,纱罗帐内温度渐高,少年的身上甚至开始冒出淡薄的雾气?!
男子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精光乍现,按在少年背上的手收了回来,变化手势,弹指间点遍少年周身大穴。
完毕,他收了双掌,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少年的身体软倒在他怀里。
湿热的肌肤一接触,让男子微皱了眉。俯视少年渐渐红润的脸,男子不满地咕哝。“生的是什么怪病?竟要本王五成的功力方化解掉一身的寒气?”
抚开垂在额前的湿发,他暗叹。
拍拍手,暗处立即出现两名婢女。
“为雪少爷擦身,换件衣服。”他下令。
“是,主子。”两名丫环十分听话地下去做准备。
当雪炽阳幽幽转醒时,脑子仍昏昏沉沉的,不过身体舒服多了!甚至是一身清爽呢!之前那如火烤般的恐怖感觉早烟消云散了。
趴在诺大的床上,头埋在被褥间,如小猫般地磨蹭着,贪恋被褥所带来的冰凉。
惊叹被褥的冰凉之后,小猫儿恋恋不舍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片昏暗?
他揉揉眼,撑起身子,这才发觉整个屋子并不非漆黑一片。房间柱子上嵌有几盏灯,微弱的灯光散发出柔和的光。
借着淡柔的光,他略略打量四周。
一个古典的房间!
纱帐重重,桌、椅、盆景、玉器、茶几、屏风……这里是“赫连山庄”吗?只有“赫连山庄”才会有这种古代摆设!
坐起身子,他搔搔头,低头摸摸身上乳白色的单衣。他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明明记得在操场上站马步,痛苦的煎熬呢!当时正在暗骂导师的惨无人道,之后只觉得有一把火在烤他……然后呢?晃晃小脑袋,然后就一片空白了!
好怪呀!
但是……他皱眉,是谁为他换的衣服?
揪着领口,欲哭无泪。可恶呀!他的纯洁无垢、冰清玉洁的身体又被哪个女人看去了?
真是……太过分了!
未经本人允许,怎么可以随便观看他的身体呢?
噘起嘴,不高兴到极点。
“醒了?”慵懒的声音响起,雪炽阳抬头,看到一身古装的韩静手里端着一个青瓷碗进来。
他呆呆地望着他。
韩静弹了弹手指,房间刹时明亮了,柱子上原本发着微光的灯正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