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介此时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是又怎么样?「呃……没有啊!」她口是心非的说。
「既然没有,就快去准备。」
他不会真的要去吧?「哦……是!」
赫介走到内室换上宽松衣服;至于倒楣无比的煖铮,只好扛起重得要死的箭筒,苦命地跟在赫大少爷屁股後头步出屋外,前往射箭场。
赫介指挥若定,「把箭筒放下,快去把周围的火把点起来。」
他大少爷指挥若定,苦命的煖铮只能敢怒不敢言的听候差遣,「是!」
「你能不能动作快一点?等你点好,天都亮了!」
煖铮在心中啐了一声。想来自己也是天算会的右护法,平常都是别人听她的,哪时轮到被人呼来喝去的,要不是为了查案得忍辱负重,这个混球大少爷非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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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以为点完火把就没事了。」
他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她当箭靶不成吗?
煖铮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面前,用喷火的眼睛瞪着他,「还要做什么啊?」
赫介看着她一脸不耐的表情,「你又来了,对本少爷讲话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去他的、去他的!煖铮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请东少爷吩咐!」
嗟!这辈子就属现在最窝囊……呜!她好怀念当右护法的日子……
赫介满意的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你会射箭吗?」
说起拳脚功夫、舞刀弄剑,从小在师父的调教下,她自认还不算太差,但是射箭……就还真没有接触过。
「小小一介婢女,怎么可能懂得射箭呢!」
赫介扬眉看着她,眼底有抹笑意,「你总算学会怎么跟我说话了。」
煖铮佯装笑脸。哼!像他这种大少爷就是喜欢人家捧他、巴结他,真是恶心,变态!
「你心里一定对我很不以为然吧?」
煖铮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小的怎么敢呢?」
赫介看着她无比闪烁的眼神,嘴角有丝笑意。府里的仆人、女婢见到他个个诚惶诚恐,面对他时,他们通常只有一种表情,从他们的脸上,他看不出他们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除了自家兄弟外,这样的表情他看太多了,似乎他也习以为常,然而……他头一次遇到眼前这个从脸上就能一眼望穿心思的女孩。
人竟然也可以这样单纯,单从她一个眼神及细微的表情,就能数出她肚子里有几只蛔虫,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干净的最初,令人感到舒畅愉快,像是自己也被洗干净了。
煖铮看着他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看,她赶紧走上前,「我是真的没有这样想,你少诬赖我喔!休想拿这个当借口赶我出去,我不会让你白赚一百万两的!」
赫介看着近在咫尺的煖铮。怎么会有人的眼睛能这么清亮,就好像炽热的太阳那样热力奔放,这样的眼睛看久了,连心都不自觉的要燃烧起来……
煖铮说完这些,见他还是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凝望着她,不明白地对他挥了挥手,「喂!东少爷……」
她的手被他瞬间握住,手腕霎时变得热烫不已,望着他莫测高深的黑瞳,像是一潭深水,直把她往里头拉,令她莫名心跳加速……
就在两人的眼睛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着、愈来愈近时,望着她酡红的双颊,他猛然觉醒。
他在干什么?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陌生又悸动!
他放开她的手,力图镇定地清了清喉咙,「你要试试看吗?」
这一句话有如当头棒喝,煖铮支吾着,「啊?不……不好吧?」
接着赫介走到定位,拉满弓,眼神对着前头数尺的箭靶,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令人移不开视线。
煖铮这才发觉到从他的侧面,可以看出鼻子尖挺、眼睛深邃,紧抿的唇弧度优美,看上去俊逸又挺拔。
想到他刚刚曾用那双深邃的双眼注视着她……她不禁口干舌燥、心跳异常快速……
她到底是怎么了?在想些什么?竟然会觉得他射箭的姿势好帅气……啊、啊、啊!他是混球耶!她竟然对着一个处处欺负她、空有皮相的混球流口水?她怎么能忘记他之前对她的种种虐待呢?她是不是疯了?
赫介手中的箭离弓,正中红心,此时他又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被他吸引的煖铮哪里知道要回答什么,「什……么……」
(bsp;「过来!」
煖铮一脸戒备。叫她过去干什么?他该不会真要她摆个苹果在头上,当活靶吧?
赫介不等她回答,直接勾住她的腰将她拉过来,让她站在他的身前,拉起她的手,一起握住弓身,再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拿起箭,架在弓弦上。
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气让她的脸颊更加红艳,「脚要打开,下盘要稳才行。」
接着他的一只脚跨站进她两腿间,分开她的双脚,虽说是在射箭,但姿势却暧昧不已。
「看着前方的红心。」
他几乎整个身体靠着她後背,煖铮感到头晕目眩,哪里分得出什么东南西北,什么红心,眼前早就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了。
他握住她的手,轻放掉箭矢,又是正中红心,「你到底有没有在使力啊?手指头软绵绵的?」
她何只是手指头软绵绵,她还全身力气不知何时被抽光了。煖铮赶紧跑到一旁去,「我……我……果然不适合射箭……」
赫介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我想也是!」
煖铮站在一旁,完全不敢抬起头。奇怪……初春的夜晚怎么会这么热啊?她里头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赫介继续拉弓射箭,却一连三次都没有射中红心,虽然只有一会儿,但如今他的鼻间充斥着煖铮的淡淡体香,他甚至还有点回味。
他轻叹了一口气。他一向讨厌女人身上有香水味,而煖铮的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淡淡馨香,这味道却更混乱他的心绪。
一直自认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没什么事不能解决,所以无论面对再大的难关跟危险,他从来就是从容面对,难道一向沉着冷静的心不再平静了?
这样是不对的,从小,父亲便不断告诫他,他也被训练成一个没有情绪的人,但此刻为什么他却有种活着的感觉,生平头一次听见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转身走出练习场,「把火熄了,我想回房就寝了!」
煖铮闻言,如释重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