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何必给老汉让了座,老汉连声谢着坐了下来,强子靠着老汉也坐了下来,何必吩咐一位伙计上了壶茶帮老汉和强子各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杯也坐了下来。
“大叔,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吧?”何必喝了口茶向老汉开口问道。
老汉对何必拱手道:“老汉姓高,不是这金陵人氏,老家汴州。”
何必也对老汉拱了下手:“在下何必,是这得味楼老板家的女婿。”
听了何必的自我介绍老汉不由得一惊:“原来你就是斗败得意楼的何必!久仰久仰!”
何必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提也罢,大叔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高老汉点了点头缓缓而道:“我们这刀法名唤‘蝴蝶刀法’,是我高家祖传的刀法,传到强子这里已经是第十代了。”
“怪不得刚才见强子用出来就好像是只蝴蝶在飞舞一样,刀法如其名,好!”何必不由得赞叹起来。
高老汉苦笑着摇了摇头便把这‘蝴蝶刀法’的故事全部告诉了何必。
原来这高老汉从祖上开始就是做雕刻生意的,在高老汉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的爷爷高瑞鹰凭着精湛的雕刻手法在汴州已经颇有名气了,来找他雕刻的人络绎不绝几乎快把他们家的门槛踩平了,渐渐的高瑞鹰的名声传到京城皇上的耳朵里。
一日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带着俩随从来到高老汉的家里找他爷爷,高老汉正在院子里玩耍见有人来到他家跑进屋叫来他爷爷,高瑞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来人衣着华丽知道不是一般的人便问来人找他何事,那中年人告诉了高瑞鹰他的来意,原来是来找他帮忙雕刻物什的,雕刻的东西是一条三丈金龙,半个月后必须交货,并言明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时间是仓促了点,不过对于高瑞鹰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高瑞鹰满口答应了下来,中年人见高瑞鹰应承下来了便付了定金走了,临走前还对高瑞鹰说半个月后如无法交货就要告官去。
第二天天一亮高瑞鹰便早早的出门去了,快到晌午的时候高瑞鹰兴冲冲的回来了说已经找到了雕刻金龙的木材,吃过午饭高瑞鹰就带着十几个帮手去运木材了。隔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在院子中玩耍的高老汉听见一阵吵闹声,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牛哞声,抬起头看去,四辆牛车成一直线每车相隔一丈,车两边各有一头黄牛驾着一根四丈长,一丈半宽的大圆木在一帮人的推扶下缓缓向这里行来,高瑞鹰指挥者众人把木头运到了离屋子不远的一块有间小房子的大空地上,在大家的合力下大圆木终于谢了下来,然后高瑞鹰又吩咐众人在空地的四周用粗木和黑布围成了一个高两丈的大布圈,只留一扇可以开启的木柴门出入,一切都结束停当高瑞鹰嘱咐众人半个月不要来打扰他,吃食就放在柴门外,叮嘱完便一头钻进了柴门。
就这样高瑞鹰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过,每日的吃食由人放在柴门外然后收掉上次的空碗,有几次高老汉的母亲想进去看看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可每次朝门都从里面反锁了进不去,在外面隐约听见‘乒乒乓乓’凿木头的声音,这样过了半个月离交货的日子只剩最后一天了,晚上,屋子里高老汉的父亲来回踱着步,高老汉的母亲和奶奶则坐着女红不时的望着门外,一阵脚步声出现在门口,三人急忙跑到了门口只见高瑞鹰眼睛通红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众人都望着他眼中满是期盼,高瑞鹰对他们三个各看了一眼然后露出了微笑,就是这个微笑告诉了大家大功告成了,一家人欢呼雀跃在一起,随后高瑞勇带着大家来到柴门旁推开了柴门,众人跑进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一条张牙舞爪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龙出现在眼前,高高昂起的龙头,一对龙目精光四射,龙嘴张开做仰天长啸状,蜿蜒的龙身好似连绵起伏的山峦,四只强劲有力的龙爪弯曲着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寒光,整条龙雕刻的鬼斧神工,望的久了觉得金龙好像活了一般,驾着祥云在天际飞舞翻腾着。
一家人都被这条金龙给迷住了,痴迷的望着良久才回过神来发现高瑞鹰已经不在了,众人回到屋里看见他已经在床上带着微笑沉沉的睡去了。这半个月高瑞鹰一直都在忙着金龙的事没有睡过一晚安生觉,如今大功告成也因该让他好好的休息了,高老汉的奶奶轻轻的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的帮他盖上,随后踮起脚尖慢慢的退出屋子带上了房门。好了!就等着明天华服中年人来提货了,这一夜高瑞鹰一家都睡的很香甜。
第二天,高瑞鹰一家在用着早饭,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高瑞鹰出门一看是华服中年人带着上次的两个随从来了,两人相互聊了两句高瑞鹰便带着中年人验货去了,打开柴门中年人进里面一看见金龙的样子就喜不自禁,连夸高瑞鹰手艺高超,高瑞鹰面带带微笑谦虚的摆了摆手,中年人继续看着金龙,眼光顺着龙身来到了龙头方向,看到龙头的地方中年人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挂满寒霜阴沉的脸,中年人鼻子重重的一声冷哼,衣袖往后用力一甩扭头就走,高瑞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呆的站在那里,眼光望向龙头的地方,看了后不由得一惊,怪不得中年人如此气愤的走了,好端端的一双龙目不知怎么的被人用东西划出了好几道深深的划痕,这几道划痕看的高瑞鹰背上一阵阵的冷汗。高瑞鹰一家看到中年人很恼火的样子走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众人进到柴门里面看见高瑞鹰呆呆的站在那里身子轻微的颤抖着,大家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高瑞鹰不说话,颤抖着抬起手指了下龙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龙目的划痕大吃一惊,大家忙问高瑞鹰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映,大家怕他出什么事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任凭怎么摇他就没有什么反映,正在焦急的时候两个官差来到他们家问明谁是高瑞鹰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镣铐往高瑞鹰的脖子上一套拉着就要走,众人大惊急忙上前阻止官差的动作问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名官差面容狰狞恶狠狠地告诉众人说高瑞鹰犯了事要拿去官府法办,随即不顾众人的阻拦把高瑞鹰带走了。
高瑞鹰被抓后高老汉的父亲四下找人打听消息,好不容易花重金从一位在官府当差的衙役口中得知,原来那中年人竟是当今皇上,高瑞鹰雕刻的金龙龙目尽毁,暗喻皇上是瞎子,皇上龙颜大怒要治高瑞鹰欺君之罪,高老汉的父亲听后大惊失色连忙跑回家中对自己的妻子说了并言明不能让高老汉的奶奶知道,可谁想高老汉的奶奶在里屋已经全听见了,当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高老汉的父亲连忙把她扶到了床上,躺在床上的老人家整日茶饭不思,终日以泪洗面。过了几天传来一个坏消息,高瑞鹰因犯欺君之罪就要被问斩了,就在问斩的当日高老汉的奶奶心力交瘁终于支持不住先高瑞鹰一步去了。
高瑞鹰被问斩后总算皇上还有点良知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没收了他们的房屋财产,没有办法在汴州已经呆不下去了,一路辗转来到了金陵,在这里他们凭借祖传的雕刻技艺用木头雕些东西勉强糊口,在金陵的这段时间高老汉渐渐的长大娶了妻子,高老汉的父母也越发显得老了,就在高老汉的儿子诞生没有多久高老汉的母亲去世了,过不了多久高老汉的父亲也生病眼看也快不行了,就在高老汉父亲临终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叫高老汉一定要找出波坏金龙的人,高老汉握着父亲的手含泪点头答应了,随后高老汉的父亲就撒手西去了。
高老汉一直记着父亲的临终遗言四处寻找着毁坏金龙的人,可茫茫人海要到哪里去找呢?就这样过了十几年高老汉的儿子也长大了和一位同样穷苦人家的女儿成了亲,不久就生下了高强,高强诞生的时候哭声震天,长的虎头虎脑的高老汉一看就喜欢的不得了,就在高强五岁的时候一场瘟疫夺走了高强父母的生命,高老汉和高强侥幸逃过了一劫,因为高强父母的去世高老汉越发的心疼高强,情愿自己不吃也不能让孩子饿着,就这样高老汉带着高强一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说完这些高老汉已经是老泪纵横了,高强眼中满是泪水在打滚,但他倔强的咬着嘴唇没有让一滴泪水滑落下来,何必听了高老汉的叙说大为震惊。
“妈的!死王八羔子!”何必咬牙恶狠狠地骂着,随后安慰高老汉说:“高大叔,不要伤心了,强子在我这里我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高老汉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何少爷,你只要有口饭给这孩子我们就满足了,这孩子跟着我就没有吃过一顿饱的。”
何必拍着胸脯保证:“高大叔放心,只要有我何必吃的就饿不着这孩子!”顿了一下何必接着道:“大叔,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这破坏金龙的人我一定帮你找出来!”
高老汉听后不由一阵感激“扑通~”一声就给何必跪了下来:“何少爷!你如果真的能帮高家找出这人,老汉我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何必急忙扶起了他,看着高老汉沧桑的脸上满是泪水心里一阵的发酸,久久说不出话来。
到了晚上何必硬拉着高老汉在酒楼吃了晚饭再放他走,高老汉起初还不肯,见何必脸上的诚意就答应何必留在酒楼用了晚饭,饭后高老汉又留下聊了几句才和何必告辞回家。高老汉走后何必帮高强安排了住处紧挨着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何必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高老汉满是泪水沧桑的脸,何必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帮高老汉找出那破坏金龙的人,还高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