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武汉,我就会离开。芝麻神情忧郁的说:如果到得了那里。
你想回家?
是的。可你却离家越来越远。
有你在身边,都无所谓。紫叶摸着芝麻光滑的脸,尤其留意右脸上那条新添的伤疤。
对不起,叶子。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而你却对我这么好!芝麻忽然眼中一热落下泪来。
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要哭鼻子?
我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保全兄弟们的性命;连自己也朝不保夕。
瞎说。你什么都做得到!只要你不放弃。我,真的该上去了。
我能上去找你吗?
如果你能上去。我就在这个上面的船舱。从船尾数过来第3个门。
就你一个人?
2人间。不过我在的时候,她就在将军房里值班。
哦?
将军的儿子。你见过。
哦。叶子?
嗯?
或者就在这里。
天啦!你胆子也太大了。离开我以后,你难道再没碰过女人吗?
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我快接班了。3点下班。
也许我会去找你。
敲两下门。紫叶踮气起脚吻别了芝麻。
你的头发短了!芝麻拉住紫叶的手不愿分开。
剪了,傻瓜!
芝麻目送着上去的紫叶。紫叶再没回头。三层值勤的少尉木然的看着楼下两眼发痴的中尉,心里回忆着下午在路上发生的战斗。自从战争开始以来,他有幸一直跟随将军左右。然而,在他年轻炽热的心中更向往的却是炮火纷飞的战场。当发现自己在被人观察时,芝麻微笑了一个,然后转身走开了。3点下班。从船尾数过来第3个门。他在心里反复回想着这两句话。在船舷和客房中间的走廊上来回走着,在内走廊上抽光了两包烟。当他又一次抬起手腕,终于看到时针和分针形成直角时,兴奋的脸都红了。他又转了一圈。楼上的岗哨都是生面孔。上两次的尝试证明,说动这些年轻的军官和士兵是无望的,贿赂也是。他绕到上半夜和紫叶拥抱的船舷,向栏杆外探出头去,向上张望着。也许可以从这里翻上去。只是千万别失手掉下去。他低头看向月光粼粼的江面,由于刚才的想法竟然感到有些头晕。
犹豫了片刻后,他手扶着立柱,一只脚登上了栏杆,再发力,另一只脚也踏了上来。右手一伸已经攀住了上层的甲板边缘。他的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船外。这时,芝麻听到有人向这边走过来。他略一迟疑,扒住上层甲板的手松开了。逆水行进的轮船晃动着,冷风从领子口直往脖子里灌。他有些失去平衡,身子向船外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