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吃,白姨。
那也就是又要白姨陪着你饿饭了。
白姨。
来。
被白姨拉着,茉莉再不好意思坚持。走过衣柜时,她冲笼子里的小黑鼠笑了笑,小家伙瞬间兴奋向前,立起身体,两只前爪抓住笼子漆过的铁栅栏,鼻子也从两根栏杆中间伸出来。茉莉拿食指轻轻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小爪子,又用手背蹭了下那湿润的小鼻子。小黑鼠亮晶晶的左眼眨动着像有话说一样。茉莉笑着走坐在了摆好饭菜的书桌前。正要吃时,她忽然住了筷子,抬起头问白姨:现在,会是谁上来呢?
多半是黍。下雨天也还开那么快,真是不要命了。以后别再碰那了。
没事。它很干净。
白姨瞪圆眼,嘴一噘作罢。
听到外面的动静,草草起身开门。黍从车上下来,大踏步走过泥泞的鹅卵石路面,抬脚轻巧的蹬上台阶,站到烟草面前。
吃了吗,哥。
吃过了。进屋说。外公好。二位好。吃吧。我吃过了。
黍拉过餐桌边一把椅子,扭身坐定。落了些雨水的头发在灯光下亮闪闪的。趴在一边地板上的花花瞅了他一会儿,便又低头下巴搁在两只前爪上,眯着眼打起盹来。
喝口水,歇歇。下一天雨,路多难走啊,又是晚上。
烟草把一玻璃杯白开水放到表哥面前,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继续吃饭。外公也继续吃起饭来,刺藤和板栗也是。黍好不奇怪啊,末了,他忍不住说话。
都不问问我干嘛来吗?
这不等你说嘛。烟草扭过脸看着表哥笑了。
哎,我真不该来。实在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人家已到达尔文和家人团聚了。特地让我一定转达感谢。
到了?今天几号?
10号。
到了。好。烟草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后突然说:现在,我们这里也是保护地了。
搞不懂这些。
黍摇头笑着,伸手要去摸口袋里的烟时,又缩回了手。在外公这里,吸烟是不受欢迎的。他跟烟草聊起保护地的事情,尤其是澳大利亚和这里的区别。既然大家现在都是保护地了,这个问题还是值得谈论一下的。
趴在一边地板上的花花忽然抬起头来。雨夜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串移动的灯光。那是一个小小的车队正在爬上山来。
看着停在院子里的3辆越野车,跟着从车上下来的荷枪士兵,站在门廊上的烟草皱起了眉头。黍也奇怪的看着带陌生军人上来的金钱桔,希望能得到一点提示。可金副县长只是一翻嘴唇。
这些人是来抓草草的。草草,很突然。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金钱桔的话让听到的人都吃了一惊。一个中年模样的上校军官跟在金钱桔身后走上了门廊。他先看了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一眼,随后目光通过敞开的房门看进屋,外公,外公脚下的狼狗,刺藤,板栗,正走下楼梯的茉莉和白姨,都被他看在眼里。
你是烟草。他收回视线盯住了面前的长发青年。
你是谁?
我们是国防部的。你现在被捕了。
这里是保护地。烟草试探着。
不过是一个特区而已。怕外星人,就不怕国法吗?你不想连累家里人吧?
烟草看了在雨地里默默站着的十来个士兵,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腿不由得就有些发软。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这样祸及自己。越野车一直没熄火的引擎轰轰的响着,炸的人头疼。
草草!
茉莉架开刺藤拦她的手臂跑出来护在了烟草面前。
来。带走。上校一边下令,一边伸手想要拉开护着烟草的短发女子。
你别碰她!
烟草抬手就架开了中年人的胳膊。顿时,气氛紧张,正上前来的士兵枪口抬起来。屋里,花花的鼻子也怕人的皱起,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声。若不是外公喝住,只怕就扑出来咬人了。那上校的脸上也忽然色变。
他们要抓的是我。你听话,留在家里。照顾好外公!
烟草把茉莉推到黍身边,转身走下台阶。
上这辆车吗?
没人搭理他。烟草也不迟疑,抬脚就上了车。士兵立刻撤了大半,也上了车去。等到上校和金钱桔上车后,两辆车沿来路下山。仍警戒的4个士兵这时才撤上第三辆车,紧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