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跑出来的。我这就送柳柳姐回家。
你敢!
客房里忽然传出一声断喝,吓的芝麻一哆嗦,震的耳朵都要劈了。他估计着那边将军一定也听到了。
坐在沙发里直喘粗气的黄精拿着电话的手直抖。他真恨不得在电话里臭骂女儿一顿,最后好歹忍住了。泄了口长气后,他语气亲切的说:暂且依她吧。拜托照顾好你这个任性的姐姐。
放下电话,老将军气的呼哧呼哧的。吓的老伴又要给他吃炸弹。黄精一抬手把药盒都掀飞了。看着摔了一地的药,老人又有些过意不去了。一旁的阿姨和勤务兵忙帮着拣拾。
放下电话,芝麻楞了好一会儿,宿醉算是全醒了。这可咋办呢?蹑手蹑脚的走进客房后,竟然发现柳柳姐睡着了。她这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啊?刚才还吼来的。芝麻盯着床上的枫柳姐,忽然担心她死了,不由得就俯身过去凑近了些。被子在起伏,还有那肩膀也是。有呼吸就有命在。芝麻忽然觉得脑子唰转的比10万转的硬盘还要快,叮!居然就想到了好主意。他脸也顾不得洗就出门去了。
在床上躺着的枫柳睁开了眼,她那黑色的瞳人清澈见底。
紫叶想不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会被芝麻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她一走,你就可以再住回来。
芝麻恳求着。
紫叶脖子别了一下,嘴角牵动却没说话。
也许就天把两天。
好吧。可我不熟她。
你这么好的人,会好相处的。收拾一下现在就过去。她也许还在睡。
我不跟她睡一张床。
没问题。你睡我们的床。
一肚子坏水,一脸坏像。哼。
嘴上数落,手脚却没闲着,紫叶开始收拾换洗的衣服。对自己的男人她是言听计从。她可不想在这个外星人横行的时代再跟自己的男朋友过不去。
和紫丹分手后,芝麻一直心神不宁。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超越了太多界限。包括一些他自觉坚守的界限。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命运的力量实在太强大。自己是栽进去了。早餐也因此吃的索然无味。
20天来,重焕活力的特勤营把市区秩序整肃的井然有序。因塔人限制令导致的元旦骚动,很短时间内就被控制住了。至少在大武汉是这样。年轻的心强劲的跳动着,率领一营兄弟冲杀在风口浪尖上,同时也没忘了找机会消愁解闷。可搞出来的这个结果却酸辣的让芝麻心慌。他老觉得道义上亏欠的厉害。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后悔昨晚上所做的。那是即使让你选择一千次也不会选错的标准答案。
打火机在芝麻拇指和中指的夹持下旋转着,快要停止时又被食指扒动转起来。坐在营部心神不宁的芝麻寻思着去哪里突击检查一下。去哪里呢?
营长,火车南站来人要见你。
什么事?
去年打破车站天棚的事情。他说自己是站长,还给了这张名片。
啊。有这么回事。
这种事情很难忘记的。芝麻忽然来了精神,把捏在左手里的名片在右手夹着的打火机上来回打的啪啦啪啦响,随后猛站起身。当他走出营部大门时身后已经跟了一彪兄弟。警卫排对营长任何出行都是亦步亦趋的。
军部北门的警戒线外,靠路边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芝麻远远的就看出他是那个来讨债的家伙。
天气不错啊。
啊,天气蛮好。
矮胖的中年人应着,面带微笑丝毫不怯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借此机会认识面前这个赛周瑜小宋江的将军义子。
天棚修好,花了多少钱?
不多,12万。
这个我得赔。叫高连长到我家拿钱来这里。
会是这样!可怎么能让芝营长私人赔钱呢?
看着用无线电联络的军官,汉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事情不是在执行军务的时候发生的。当时,我送战友到车站,偶然碰到人为非作歹,就伸手管了。谁知把天棚捅了个窟窿。好事没办好啊。应该赔你的。
汉子听得这话竟一时语塞。一辆军车从街上驶来,开进大门。大家往路边又靠了靠,站在了钢筋混凝土的门柱下。门柱上从上往下,一溜斗大的铜字“两湖次等保护地防卫军总司令部”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等懒虫把一袋子现金拿来时,胖子已经跟芝麻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死活不要那钱了。芝麻却硬是把一袋子钱放到了他车上。回到车站,胖子让人一数果然是12万现金,当时就如数入账了。这件事由此流传开,很快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
送走新结交的朋友,芝麻带着一群人返回大院。懒虫小声提醒他枫柳在大门后人行道上等他。芝麻抬眼仔细一看,果然。
她怎么来的?
我拿钱,她就跟来了。为什么跟胖子好成那样?
啊?哦。我想等下次再去车站送人什么的,方便不就更多了嘛。你去忙吧。晚上一起到升龙轩吃饭。
懒虫点头上车走了。芝麻要跟着的人都先回营部,独自一个走向站在人行道上的枫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