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先进》: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以上对话明显体现孔子对活着的态度。人不懂生就不会懂死,人活着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搞懂活着的道理,搞懂人应该如何活着。历代儒家一直以来的研究都是围绕着“做人”这一命题打转,由此生出君臣父子的人伦大纲。
宋代大儒重新阐释古学,将人性与天道挂钩,无论是周敦颐的太极图说,还是张载的气说,又或后世朱熹的理学,都局限于此。王安石的新学就是在这一点说欠缺而遭受众多大儒的力轰,杨时就不遗余力地批判新学的“不知天道、不知性、溺佛道、重财利”等众多的“不知道”之处。
黄明晰有意在自然科学上套一个理学的框架,也就是一套做人的学问。他从老夫子那里借了许多二程手稿,看了又看,一直犹豫不定,断断续续地写了又撕,撕了又写。
儒家立说,总要围绕着“仁”一字做功夫。黄明晰要得是什么样的“仁”?如果按照宋儒理论,那么还不如不写,如果直接套用现代学说,又恐怕不为人接受。
黄明晰再次见到马扩是在又一次的论道大会上。
“你还有完没完!”马扩实在受不了这厮长达半个时辰的阴深深的注视,猛然怒喝道。
“给我一个解释!”黄明晰很受伤地控诉,“你我近一年的交情,换来的是卑鄙、下流、无耻、贱格、人渣、败类的背叛?”
活动圈子相对狭窄并且年轻的马扩毕竟没有后人那般厚脸皮,他支吾道:“我”
“你什么你,心虚了是不?”黄明晰粗鲁地打断他。
“心虚?我心虚?心虚个屁!”马扩惭愧之色顿时消失,吼道:“老子为朝廷办事,堂堂正正,为国为民,有何心虚?”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摩擦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啪啪两声,僵持的两人同时惨叫。
程老夫子手提着丈长戒尺,铁青脸皮,道:“你俩且评评今日所论之道理!”
什么道理?黄明晰和马扩心中惴惴,身后的甄子凼探过头来,低声吟道:“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这是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的一句: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已不可挽救,知道了未来的事情尚可追回。实在是误入迷途还不算太远,已经觉悟到今“是”而昨“非”。
陶渊明的诗于宋代被推崇至极点。苏轼《与苏辙书》有提:“吾于诗人,无所甚好,独好渊明之诗。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及也。”概是因宋人玩乐之风极盛,恰逢道佛儒三家理论融合之时,儒生有追求淡泊明志的风气。
程老夫子的境况本就身同感受,自然也是“采菊东篱下”的粉丝。
马扩很快反应过来,他微思片刻,道:“子曰: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靖节先生(陶渊明)田园耕种,意态虽悠然,但我不明其道。白乐天(白居易)评说:篇篇劝我饮,此外无所云。”
程老夫子微笑,回道:“和靖先生(宋代诗人林逋,有“梅妻鹤子”之说)有一言可答之:陶渊明无功德以及人,而名节与功臣、义士等。子充,此言可解你惑?”
马扩不服,可不敢争论,低头应是。
“东邪?”程老夫子斜视黄明晰。
黄明晰眼珠一转,拍桌笑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靖节先生之志,只怕多数人看的是表皮,没有触及其心!可叹,可叹!”
马扩低声道:“有屁就放,装甚名士风流!”
程老夫子一个扬眉,戒尺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这才对黄明晰道:“其说说你的见解!”
“言词不能及,唯有以故事寓其意。不过,这故事较长,只怕各位没这个时间。”黄明晰皱眉推托。
王洋笑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等别无所好,唯有道理一日不闻,一夜难睡。”
甄子凼也回道:“东邪兄的故事一出,当绕梁三日而不绝。”
黄明晰为难地道:“真的很长!”
程老夫子横眉,举手就要扬戒尺,黄明晰急道:“好了,好了,我说就是。”
众师生皆失声而笑。
“故事发生在一个海盗活跃的加勒比海。这片神秘的海域碧海蓝天,阳光明媚,海面水晶般清澈。海浪声阵阵,站在桅杆上的杰克船长望着远方的太阳,风把衣摆吹得扬起来。他是活跃在加勒比海上的年青海盗,拥有属于自己的‘黑珍珠号‘海盗船。对他来说,最惬意的生活就是驾驶着‘黑珍珠‘在加勒比海上游荡,自由自在的打劫过往船只”
黄明晰站其身,坐到讲道台上,轻松地将面向儿童创作的奇幻冒险的“加勒比海盗”三部曲缓缓道来,无论是登州十六秀士还是程老夫子都被个中荒诞搞笑的剧情和幽默语言对白给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