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撞天手执着一封急信,锁眉独坐。刚刚奚鼎和高清臣的全城封锁令。
是否执行?
吴撞天不想在这即将离去的时刻惹恼高永昌,但是大公鼎高清臣那边也不好推托。
高祯见他这副犹豫的样子,不由问道:“吴帅还在犹豫什么?”
吴撞天故意忧道:“高永昌蓄势待发,三千马军足以踏平辽阳城。我军兵力本就不强,若单是守城尚有可为,如今分手城内各处,高军趁机来袭我们只怕无法拒敌。”
这是实话。奚汉营得到汉商的支持,使得势力大增,但毕竟时日尚短,虽然尽力招收精壮男子入伍,若要同高永昌的久经训练的精兵对比,实在不足为道。
高祯知道双方的实力对比,可是想想老师的命令,他只能安慰道:“高永昌真正所恃的乃是渤海各家的支持。此次留守衙的刺杀已经危及大辽国本,我老师及高留守势必以雷霆之势惩罚肇事者,以期杀鸡儆猴。只要海各家畏缩回避,相信高永昌同样无胆动手!”
吴撞天不置可否,反问道:“若果高永昌不管不顾,硬是出兵入城,我等如何应对?”
高祯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踌躇地道:“吴帅,以我军能力虽不能与三千马军相提并论,但是我们自保却是有余。只要以三千人分守城门,另外使一营人维持城内局面,也是个不得已的法子。”
“一营人既要镇守城内又要搜捕凶手,未免薄弱了点。到时也未必能在大公鼎和高清臣处讨到好颜色!”吴撞天摇头道。
“或者可以让侯概参与行动。”高祯再次建议。
吴撞天摇头道:“那不如让高清臣征召他们海各家地家丁奴仆来帮忙!”
高祯苦笑。实力地对比带了地是缩手畏脚小心翼翼地举措。面对各家各族地选择站队。他们真正敢相信地只有自己。
“让方信进驻内巷吧。”吴撞天无奈叹息。
……
萧保先被刺若找不到凶手。那么辽阳城内刚刚暂摄留守一职地大公鼎和副留守高清臣地声望都要大损。休想镇守得住目前摇摇欲坠地东京。然而如果究查凶手。海各家同气连根。势必牵连广泛。最终将海族逼反。情势败坏至此。无论做什么都是个惨淡局面!
大公鼎一咬牙关,对这等篡逆造反可株连九族的高高拿起低低放下,他首先全城严厉声称:犯案者必究!同时又暗中联系各家,允诺只追究肇事者,绝不牵连他人。
连续八日,奚汉营在城内搜查出几十人,也不管是真是假,当即斩弃于市。
是时,各族噤声。
而城外白草谷也是偃旗息鼓,未敢轻动。
大公鼎暗暗嘘了一口气,只道形势稍安。可惜他殚思竭虑,偏偏忘了一个最大的祸乱之源。
萧保先地百名契丹精锐亲卫之前一直在高清臣的镇压之下,无法找到发泄怒火之处,在叛乱者人头落地之时,他们终于爆发了。
当晚辽阳城内烈火熊熊,渤海无数的大家大族在契丹人愤怒的报复屠刀之下毁灭。被压迫久矣地奚人乘机作乱,带起城内惨绝人寰的族间厮杀。
白草谷外的高永昌终于等来了最佳时机,三千马军猛然出动,三千的雪白马刀齐齐指向虎踞龙蟠于河谷山岭间的东京辽阳城。
……
耀州,黄明晰站在山岭的石头台阶处,低低扫过底下一残破地村庄,又是有点惆怅有点紧张地远远遥望北方。
辰州是辽阳的南门,当过了辰州,一路至辽阳都有直而宽敞地官道,人烟相对密集,消息也就灵通不少。
辽阳的萧保先被刺之事正在各地传得沸沸扬扬。黄明晰懊恼地抱怨自己地磨蹭,料想自己是赶不上这个辽阳最衰弱的时刻了。
目标更改,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耀州,将耀州攻打下来,我们就可得到一个港口。”邓和尚对近在咫尺地州城摩拳擦掌。
“那只会打草惊蛇,”曹大反驳道:“耀州离辽阳太近,我们只有三百人,打下这个小村庄似的州城不难,但是有甚用处?岛主,我建议掉头南下直取辰州,那里有二千多户人家,又是要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不容忽视。不如趁着这个最有利时机取了,将来屯上一千来人就可保南面无忧。”
这是老成稳重的建议。黄明晰点点头,可是并不合他心意。辽国积了两百年财宝的东京他实在无法轻易放手,希冀的目光投向尚未表态的马扩。
马扩沉吟片刻,道:“岛主一直都没取辽阳的打算,既然如是,何不继续北上,且看辽阳最终的走向才做决定?我以为我们三百人有滑雪具之助,起码可以自保!”
邓和尚摸着光头赞道:“书生这话比老曹的好听!我说岛主,三百人实在太少,不如我们沿路收拢山贼游民,吓一吓人也
黄明晰一笑,最终做决定道:“继续北上!”
五百多贼兵,正欢欣鼓舞地押送着从周边村庄掳掠来的财物粮草,向南迤逦而去。辽军东征的六十万大军有十五六万栽在女真之手,其余的多逃归辽西中京等各州府。东京辽阳一带也涌进了两三万人。
各个州县根本不能容纳,多是闭城拒之门外。由是形成无数的贼兵掳掠四野村庄。越近东京辽阳,情况就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