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双颊绯红,眼前已然朦胧了起来,她只手扶额,揉了揉脑袋:“看来真是身子变差,连酒量也不行了,才三杯就。。。就这般晕。。。”
身上渐渐感到燥热,下意识地便松了松领口。
兰泽幽芳殿内,桃香满溢,酒香熏人,凤九斜倚贵妃榻,衣领半开,鬓间发钗松垮垮的插着,半绾青丝如瀑垂落肩颈,美眸雾气迷蒙。
模糊视线里,殿门口紫衣身影踏花而来,身后光华遍地。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朝着来人绽开一笑:“你回来了,九儿,九儿等着你回来用晚膳呢。”
语音绵软,神情迷糊,东华眉头轻皱,本只是轻轻扶住她倾倒的身子,哪知入手一阵热度,她身子发软无力,仪容散乱。
“你又吃了什么?”
东华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凤九,她神智早已不清,甜甜的朝他笑着,指着案上翻到一半的酒坛道:“我姑姑宫中的桃花酿,很好喝的,你也尝尝。”
东华搂着她俯身闻了闻酒气,陡然眉心一跳,神色复杂,似有几分惊慌掠过,他低头看着凤九,“这是白浅的桃花酿?谁拿给你的?”
“成玉啊,她,她刚刚才走。”
说话间两人离的很近,她只觉体内那股燥热不断攀升,又扯了下领子,本已半开的领口此时连中衣也被扯了开,微微透着粉红的雪肤露出大半截,发丝滑入衣领,与东华垂下的银发缠在一块。
半露的肩颈入眼,顺之而下,衣领散乱而隐隐约约透出一片起伏,连同呼吸而上下伏动,他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偏头却是浓厚桃香扑鼻,仅有半生仙法而被封印的他此刻与凡人一般无二,竟承不住那炽热的醉人气息,眼前亦是一阵恍惚。
忙将凤九安放榻上,孰料她一手竟勾住他脖子,这么一带,东华几乎扑在了凤九身上,几寸间,她只手轻勾他脖颈,眼神迷离,在他耳畔,气吹如兰。
淡淡芬芳馨香散在两人之间,那是她的气息,少女的清芬,如兰如蕙,如新春初发杏枝头雪花残,含苞待放;如清晨林间余霜悠地道:“我倒觉得,此刻这天宫已然传遍。太晨宫消息一向很紧,可你姑父宫中人多口杂,倒是防不胜防。”
“我姑父?这和、和洗梧宫有何相干?”
“你说那酒是你姑姑的桃花酿,可桃花酿哪里是这般?恐怕,是太子殿下同娘娘房中,折颜亲手酿制的。。。助兴之酒,桃花醉。”
凤九闻言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可。。。可成玉同我说的是桃花酿没错,怎么就给换了。。。”
“所以,既非是有意,便是取错了的。既是取错的,你姑姑定已然发现,这一发现,能不众所周知?”东华微微挑着眉,嘴角唇畔几分无奈,几分玩味。
凤九咬了咬下唇,有些惆怅的叹道:“虽说这丢脸之事从前我也没少干过,可是这样,这样的事情终归。。。罢了,待我回青丘领爹爹一顿责打也就完了。”
她忽地又笑了一下,支起头对东华道:“这事传了出去,我也便算失了体统,日后放眼四海八荒,约莫再也不会有愿意上门提亲的人,倒是能落的清闲一些,也不必应付我娘。”
他静静凝视着她的笑靥,眸子蓦然转深,几许熠熠星芒散落在瞳中,墨色的眼几经云雾一般变幻,“谁说再不会有人愿意娶你?九儿,你且听好,”
他顿了一顿,正色道:“本君这太晨宫空置已久,恰恰,缺了一位女主人。你,可愿意做我的,帝后?”
霎时,空气凝结,天地彷佛忘了如何运行,只余满室芬芳,桃香醉人,醉心。
凤九怔怔地望着东华,眼中似有流彩粼粼,她不可置信地颤声问道:“你方才说的甚么?”
尾音如一把小钩,勾起无限回忆,这过去数万年,盼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可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得此缘,此刻只觉天地都已倾覆。
那是深藏于心,不敢想象的一句话。
“九儿,我既要了你,便会给你和青丘一个交代。太晨宫后殿空置多年,尚缺一位帝后,你可愿,嫁我为妻?”
两相凝望,芳华悄然在瞬间盛放。
水气朦胧了眼眶,湿润眼角,心底桃花纷落,无声无息缔就漫天柔情。三万年三百年,无数个梦里痴心守候,他竟说,你可愿嫁我为妻。清泪滑过,两道水痕在脸上拖着长长的爱恋,一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将滴落的珍珠收入掌心,融进掌中纹路。
“东华,你可知,在九儿心里,从来都是你的妻。我们拜过堂,结过发,此心,此生不换。”
☆、许诺
在我心里,早已是你的妻。
当凤九说出口时,自己心中亦是一阵激荡,这数万年间,竟一直是如此想的,只不过种种原因而始终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