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瞳就见余清然面色一僵,还以为她才反应过来,便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你这做母妃的能不能长点心!”
余清然摇头道:“你们只管放心吧!”
方淳意的丧仪办的很是隆重,惹得不少低位妃嫔满含酸气的说:“瞧瞧,有一个高位的好姐妹有多好。一个小小的嫔都能享受贵嫔的仪制!”
当然,这话是不会传到甄嬛耳里的。毕竟,她如今肚子金贵,不可轻易触犯。
很快便到了怡年帝姬的百日。玄凌道:“先前为着时疫很委屈了贵妃和帝姬,帝姬百日之礼必然是要好生办一场的!”
内务府得了这话,哪有不用心的。只恨不得把内务府的老底子都掏出来只求能把这一次的百日礼办的漂亮。
因为已经四月,天气回暖。余清然就只给彦歆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衣服,粉团一样的小人儿带上兔耳帽显得越发可爱。
小彦歆可不知道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只睁着一双大眼睛,用自己还没长牙的嘴慢慢啃着自己的手。看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不复以往的清雅,带上了亮晶晶的簪子,忍不住伸手去抓。余清然一把握住女儿作乱的小手:“小东西,又胡闹。”
蕴秀道:“娘娘,时辰要到了,该动身了!”
余清然抱着彦歆起身,乳母上前欲接过。余清然道:“不必,本宫抱着她去。”
贵妃来的时候玄凌和皇后都已经到了,余清然一身浅紫色牡丹暗纹宫装,手里抱着孩子一步步上前:“臣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玄凌弯腰扶起她,接过她手里的彦歆:“又重了不少,你一路抱来可累坏了吧!”
余清然笑笑:“臣妾不累。”
皇后道:“妹妹抱着女儿,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累?”玄凌带着她们回到座位上:“慈母之心大抵都是如此!”
晴水殿里大开宴席,皇室宗亲皆到。离玄凌最近的不是皇后,也不是余清然而是后来到的太后。玄凌带着众人一起迎出了殿外:“儿臣(臣妾)拜见母后(太后)。”
太后并未着正装,只一身普通的家常衣裳。看起来就活脱脱是一个慈祥的老祖母,而非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太后叫起了玄凌道:“哀家来看看怡年。哀家在佛前供了一串菩提子手串,已经有些年头了!今日怡年百日,哀家想着给她最好不过!”余清然忙笑道:“母后这样疼爱怡年,是她的福气。”
将太后奉上首座,太后就着余清然的手里细细看了看怡年帝姬笑道:“又长大了些,哀家瞧这眉眼已经可以看出像你的样子了!这下你总不必担忧了吧!”
余清然红着脸低头,想起了她刚怀孕的时候一直担心生个女儿像玄凌的事。不经意一抬头正撞上了玄凌满含笑意的眼,心里默念着“不能害羞”,毫不怯场的瞪了回去。玄凌扭过头去,轻咳了几声道:“正好母后也在,朕有一事要宣布!”
玄凌一开口,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玄凌笑道:“朕昨日接到藤州知府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万民书,里面是藤州数万百姓的手印。”
大殿上鸦雀无声,玄凌满意的笑:“藤州百姓遥祝怡年公主平安喜乐,长命千岁!”
第87章泽沐帝姬
“朕决定,改帝姬封号为泽沐,将藤州方浙地的千户人家赐给帝姬为食邑!”玄凌又放出了一个大□□。食邑,本应是在帝姬出嫁前被加封公主时才赐下的。一般也就只有千户而已,泽沐帝姬才不过百日便有这般荣耀实在是令人砸舌。
然而,没有一个人反对。
甄嬛看着众人都是满脸的喜色,道:“皇上圣明。”也只能随着道:“皇上圣明。”
又举杯随众人一起恭贺贵妃,恭喜泽沐帝姬。然而心里却是有些吃味的:淳儿尸骨未寒,皇上却已经不记得她了。放眼宫中,只怕也就只有她一人还记得淳儿是在那样美好的年华里逝去的吧!
轻扫一眼笑容姣好的华妃,甄嬛垂下了眼眸:淳儿,你等着,这个仇姐姐一定要为你报。
…………
西南的战事终于以大周的胜利告终,收复失去已久的疆土于一个王朝和帝王而言都是极大的荣耀。
班师回朝之日,玄凌大行封赏有功之臣。
汝南王玄济享亲王双俸,打马紫奥城。华妃之父慕容迥加封一等嘉毅侯,长子慕容世松为靖平伯、二子慕容世柏为绥平伯。而华妃生母黄氏也被格外眷顾,得到正二品平原府夫人的封诰,例比四妃之母。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也就唯有明贵妃余清然的母亲能在封诰上与之并肩了。
而后宫之中华妃亦被册封为从一品皙华夫人,尊荣安享,如日中天。娘家军功显赫,手掌协理六宫的大权,又得玄凌宠爱,这样事事圆满,唯一所憾的只是膝下无子而已。甚至有人猜测若非华妃无子,或者就能直接封为四妃之一的淑妃了。
与此同时,也莞贵嫔的哥哥甄衍功成名扬的时候。武将一战名扬,甄衍被封为奉国将军,又予他与薛氏女赐婚之荣,也算得少年得志。
历年五月间玄凌都要去太平行宫避暑至中秋前才回宫。今年为着时疫并未彻底清除殆尽恐生滋扰,而战事结束后仍有大量政务要办,玄凌便做主便留在了紫奥城中。
平静的日子过的总是格外的快。余清然有预感这样的平静终究是不能长久的,果然玄凌一道圣旨再度晋杜氏为恬嫔。适时余清然正在宫里和陆瞳下棋,安陵容在一旁观战。陆瞳扫一眼慌张来报的锦儿,手里毫不留情的按下一子和余清然笑道:“娘娘又有好戏可看了!”
安陵容用宫扇掩了嘴笑道:“有人唱戏是真,只是好不好却不一定了!”余清然也落了一子道:“陵容你是越来越促狭了。必是和阿瞳学坏的!”
陆瞳表示才不背这个锅:“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是和本宫学的了?依我看是学了娘娘才对!”
余清然道:“怎么又推给本宫了?宫里谁不知道本宫是最正经不过的一个人了。陵容你说,你这样的促狭是学了谁的?本宫要同她好好分证分证!”
安陵容眨着眼睛看看余清然,又看看陆瞳:“这个……臣妾自己无师自通,可行?”
陆瞳抚掌笑道:“善哉,陵容的嘴如今越发厉害了。”
余清然把手里的一把棋子随意的扔回棋盒里:“下不成了,改日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