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螳螂。”她指着其中一个,“仔细看,是不是?”说完,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多好玩,就是想逗你笑而已。你太有钱了,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开心。”
开心对云坤来说是陌生的字眼,自从父亲意外离世后,他连笑也很少。唯有重创赵自海这事,能让他眉心稍展。
“你不喜欢?”许平安对他的沉默无所适从。
云坤回过神来,“你手很巧。”
“我说过,我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优点。拿去吧。”她爽快地放到云坤手心里,就势牵住他手,又开始百般拨弄。
“乡下好玩么?”
她实话实说,“心情不好,再美的地方也觉不出好来。怕你生气再也不理我了,我每天都给大伯打电话问你的消息。你着急了吗?”
“急了两三分钟。”他也是坦诚,“再仔细一想,这里面肯定有大伯的事,我托付了他照应你,要是发现你失踪他早沉不住气了。”云坤逐渐严肃了,“平安,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以后你去任何地方必须跟我说清楚,有我陪着,或者阿图。不能独自行动。”
“因为有仇家?”她问得很老道。
云坤点头。
“他们很厉害吗?”
云坤觉得这问题提得有些奇怪,“怎么算厉害?”
“他们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
云坤发觉谈起这些,她眼神里特别有种干练,与她平日里的状态相别甚大。没等他进一步深想,许平安着急地晃着他胳膊,“哎呀,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大伯不是让你带我走?”
第16章第十六章
车子离开任院长家,奔着老宅而去。许平安对老宅不陌生。四年前她孤身一人来到深州,除了手里掌握的‘云邴楠’三个字,还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决心。实际上,她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等待她的结局是什么,更毫无把握。踏上这里的第一天,满眼的繁华就让她醒悟自己多么盲目乐观。但天性不服输的她硬是想尽办法,在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里寻到了云家老宅来。所以,看到沿途景致,她还能忆起当年自己走过的路。
当周伯和老宅的大门一齐出现在视线里,那种熟悉像是穿越了时光隧道,就是他为许平安打开了云家的门。
车子停稳,周伯殷勤地替云坤开车门。他来云家已经有十多年,沿袭了对云邴楠的称呼,恭敬地称呼云坤一声,“云先生。”
“周伯。”许平安歪过头响亮地跟他打招呼。
“二小姐回来啦。”周伯手撑车门,乐得满脸皱纹。
这称呼让许平安极不自在,破天荒地红了脸。她转脸看云坤,“他怎么还叫我二小姐?你应该告诉周伯我是谁。”
“好。”云坤收回被她攥了一路的手,“我要去楼上换衣服,你先四处看看,到家了别拘束。小艾也在,你要是愿意,和阿图去她那里坐坐。”
她点头,默默地拉开另一侧车门下去了。
待到她和阿图的背影消失,云坤沉声吩咐,“周伯,这家里没有二小姐。她是许平安,你可以叫她平安。”
周伯是个老实得近乎懦弱的男人,听见云坤如此吩咐,马上应承,“是,她是平安小姐。“
云坤换衣服的时间着实不短,许平安和阿图到小艾休养的房里坐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出现。考虑到云坤那初愈不久的身体,阿图不放心地过来他这边。
云坤在老宅的房间是卧房书房合二为一,所以阿图进来就看到他坐在书桌前。他没有换衣服,还穿着笔挺的西装。阿图立即打开衣柜,找出衣服备在旁边。
“不换了。”云坤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角,“见到小艾了?”
“是,平安正陪她说话。”
“今天不回去了。告诉家里,这段时间我们住山上。”云坤站起身,开始摘领带,脱西装,“刚才豹叔老婆打电话,说他们找到了赵自海的落脚点,可惜晚了一步,又叫他逃脱了。”
阿图听说了。赵老大咽不下这口气,原本可以远走高飞的他,冒着被警方通缉的危险留在深州,看样子打算跟云坤死磕。殊不知云坤早布下人马,也在等着他。
“还是山上好,动起来不至于惊扰太多人。”阿图点头称是。
云坤穿过走廊,要去小艾休养的房间。无意中瞥到走廊外侧的后院,他立即调转了方向。
许平安坐在池塘边的藤椅上,抱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即合上本子塞到腿侧。而铅笔变魔术似的往头上一拧,披散的长发转瞬盘成了利落的发髻。
“我以为你在小艾那儿。”云坤坐到她对面。
“我跟她没话聊。”她耸了耸肩,“我们气场不合。对了,刚才周伯说,等你忙完马上开中饭。”
云坤很中意后院这片池塘。前年,周伯雇人扩建了它,仿照小桥流水的造型,上面建了一条横跨两端的拱形木桥,颇有情致。于是他提议,“这环境很好,告诉周伯在这里吃。”
午餐改在了水边。盘盘碟碟摆上来,基本上全是照应许平安口味的饭菜。属于云坤的只有一碗颜色不明的蛋羹,一盅汤,以及两片烤得焦黄的全麦吐司。
“你只吃这个?”许平安探过头,研究出土文物似的端详,还拿起蛋羹闻闻。
“放下。”云坤敲了她一个毛栗子。
“我尝一点?”
周伯忙说:“厨房里还有一份,我马上去端。”
“不用了。她好奇而已,肯定吃不惯。”云坤挖了一勺蛋羹放到碟子里给她。
叫他这么一说,许平安真的好奇心大盛,“什么东西啊?很难吃?”
周伯笑,“哪能呢,全是上好的东西,还加了海参。为了做它,小艾姑娘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
“小艾?”云坤蹙眉问:“她不是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