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蜷回那双伸出去的手,跟这白色的小东西保持距离。任凭它怎么作揖,她也不敢去抱它一下。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的正好!”贵叔迎上来,禀报,“晚饭,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在餐厅等着你们,准备开饭呢——痉”
“贵叔,我知道了——”某男应了一声,牵着某女的手,快步走向餐厅。“快走,去晚了不好——”
蓦地想起什么,霸道地抱起某女,朝着餐厅进发。
某女挣扎了几下,见某男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就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走。
“爸,大妈,我们回来了——”
某男一边跟两个长辈打招呼,一边把顾小曼放在她应该坐的位置上。某女涨红着脸,不敢抬头看在座的人。两只眼睛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下。这才发现,那白色的波伦亚伴侣犬早已经卧在了她的椅子旁。
“月华,人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是——”
梅月华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厨房。
慕容枫瞅瞅她的背影,对着儿子开口,“阿凌,这顿晚饭,你大妈坚持不让人插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她这么有诚意,你也该主动点儿。去,帮她端碗去——”
“表哥,不管你跟姑妈有什么心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她现在这么讨好你们两口子,你是应该听姑父的话,放下过去的恩怨敞开自己的心胸。这样,大家才更像一家人啊!”
慕容凌没有说话,径直跟进了厨房。
不大一会儿,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出来了。
小心翼翼的把药碗放在某女的面前,“小曼,这碗保胎药,是大妈亲自为你熬的。你多少喝点儿,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好,我喝——”
某女一边答应,一边左右为难。
从小,她就害怕喝药,尤其是害怕喝中药。
每一次喝中药,都跟下油锅似的。
现在看到这么大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难免会犯怵。喝吧,真不想喝。不喝吧,又害怕梅月华不高兴,影响家庭和谐。
眼睛转了两圈,忽然计上心来。
她端起那碗药,作势要喝。快到嘴边时,忽然喊了一声,“哎呀,烫死我了——”双手一松,那药碗就跌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那黑乎乎的药汁,流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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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波伦亚伴侣犬一见有吃的,急忙扑了上去。
粉嫩的舌头,欢快地舔舐着地上的药汤,似乎一点也不感觉苦。
某女心里偸乐,嘴上却懊恼的埋怨自己,“哎呀,我真没用,连一只碗都端不好。大妈的一番心意,就这么让我给糟蹋了……”
“顾小曼,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某男借着观察的机会,伏在某女的耳边低声质问。
他瞅瞅地上的那残局,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某女。
既然被人看穿,抵赖不如索性承认。反正这家伙跟梅月华也不和,估计不会因为这件事儿发飙的。于是,某女也佯装去看地上的药汤,悄声回应,“我怕喝药,所以——”
“死丫头,你——”
某男狠狠地剜了某女一眼,开口要骂。
梅月华从厨房里跑出来,拦住了慕容凌。
“阿凌,只是一碗药,不值得你生气。摔了,就摔了。赶明儿,大妈再给小曼熬一碗好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吩咐梅小婉,“去,让林嫂来打扫一下。打扫好了,再开饭吧——”
梅小婉应了一声,阴着脸呼叫林嫂。
林嫂拿着扫帚簸箕走进来,准备打扫时,却惊恐地叫了起来。“哎呀,死了,死了,小狗狗死了——”
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餐桌下面。
那只活蹦乱跳的波伦亚伴侣犬,七窍流血仰躺在地面上。那四条腿,时不时的蹬一下,似乎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伴侣犬死了,死了——”某女苍白着脸,蹲下身去。她一边伤心地抚摸那尚还温热的小小躯体,一边喃喃低语,“它是因为我死的,是因为我顾小曼死的。如果不是我故意把药撒了,死的人一定是我,而不是它——”
“小丫头,别怕,别怕——”
某男一把揽住某女的肩膀,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一边拍打着她的脊背,一边轻声的安慰着。
那俊朗如同妖孽一般的脸,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沉到了极点。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会引来一场具有摧毁性的疾风骤雨。
“梅月华——”
一直端坐在主位的慕容枫,忽然大吼了一声。
那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梅月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阿枫,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保胎药,是咱们一起抓的。下午熬时,我也没有假手于人。我也很纳闷,这好好的保胎药,怎么就变成了毒药呢?”
“这伴侣犬是喝了你熬的药,才中毒而死的。不管怎么说,你梅月华都逃不了干系。除非,你能想起来,今下午谁动过这药——”冷哼一声,“想谋害我慕容枫的孙子,我决不答应——”
梅月华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忽然把手伸向了慕容凌,“是你,一定是你阿凌在保胎药里动了手脚。今天下午,根本就没人接近这药碗。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有机会下毒——”
“梅月华,你不要血口喷人了。顾小曼是阿凌的妻子,他宁愿领板子都不愿放弃小曼。你觉得,他会毒害自己深爱的人吗?小曼肚子里的孩子,是阿凌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他有理由这么做吗?”
“大妈,你别贼喊捉贼了!”某男走上前,双臂钳制住梅月华,“你想谋害我慕容凌的人,我不会答应的。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