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童年再心酸再孤独,那毕竟已经成了过去。
过去的事儿再不堪一提,毕竟已经是过去了。
他又何须说出来,徒惹这个女人伤感挂怀。即便他一时半会之间叫不出那一个字,他终能体会出一个母亲的心。她虽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心却从来没有离开他一分一毫。只从她茹素二十多年这一点上看,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只从她扇龙墨梅那一巴掌上,他什么都清楚了!
“阿凌,妈知道你过得不好。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生活即便再富足,心终究是空落落的。妈知道这一点儿,一直都知道!妈曾经发过誓言,后半生再也不跟慕容世家的人来往。可妈做不到,一直都做不到啊!你上小学时,妈曾经多次站在你的学校门口,只为偷偷地看一眼我的宝贝儿子。可是,妈也仅仅只能做到偷偷看而已……”
以前,这孩子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称呼她一声阿姨。如今,他却连阿姨都叫不出口了。
龙夫人,多么礼貌而生疏的称呼!
这对于母亲来说,无异于最强烈的讽刺,无异于一把冰冷而锐利的匕首插在心口上。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只有她兰慧心能体会到!
可是,她不能责怪儿子无理!
一个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孩子,能隐藏自己的心酸出言安慰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她不是已经该知足了吗?可为什么,她听到龙夫人这三个字,心会疼得那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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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慧心的这一席话,让某男那英挺的脊背更加的挺直。
他在总裁办门口站了几秒钟,终究还是迈开脚步走人。那沉重的步伐,让他看起来很疲惫很沧桑。那渐渐远离的背影,刺疼了龙夫人的眼睛,也刺疼了某女的水眸。
两个人的眼泪,同时滚落下来。
落泪的原因虽然不同,却也是因为一个人。
“总裁,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柳媛媛的声音,在总裁办外响起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震颤了某女的耳膜。
她知道,某男从来不缺女人,一直都不缺女人。任何时候,都有女人愿意跟着他。即便在他最落魄的这一刻,依然会有柳媛媛这样痴心的女人,追随着他离去。
“柳小姐,你留下来吧!她这儿,比我更需要人帮扶——”
“总裁,让铁塔留下来,照顾夫人好了!他能开车,又能打,照顾夫人最合适不过。我想跟着你,就近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一直到,你东山再起凯旋而归的那一天……”
“既然这样,你跟我走,让铁塔留下来——”
慕容凌和柳媛媛的声音消失后,秘书间的声音又响起来。
她们窃窃私议的声音,好像蚂蚁啃噬心脏一样,让某女心痛不已。
“这柳小姐,还真有心计。她知道,咱们总裁一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这时候跟总裁走,估计是盯着总裁夫人的位置吧?”
“如果是我,可不想这么做。东山再起,估计能落一个公司元勋的美名,甚至直接晋级为慕容夫人。万一,总裁从此一蹶不振,她恐怕连工资都发不下来。即便成了慕容夫人,那只也只是跟着受罪的份儿……”
兰慧心耳听着这些议论,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她瞅瞅满脸伤心的某女,苦口婆心的规劝。
“孩子,我能看出来,你和阿凌很相爱。既然如此,何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你真嫁给阿梅那小子,肯定会发生不该发生的悲剧。万一阿凌真的去拦花车,你忍心看着他死吗?”
“阿姨,你别说了。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苦笑了一下,笑着撵人,“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阿姨,你也回去吧!不管怎么说,明天的婚礼一定会举行……”
“你真的铁了心,要借这场婚礼,来报复阿凌伤害阿凌?”
龙夫人的担忧,刺疼了某女的心。
她顾小曼也是一个母亲,自然明白龙夫人的慈母心。不管怎么说,她不应该让这个慈悲为怀的女人担心。如若不然,她会内疚不安的。
某女叹息一声,走近龙夫人。
伏在老人的耳边,跟她轻声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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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苑的门外,停了长长的车龙。
每辆车的车头上,都挂着红色的彩带。那彩带的正中间,还系了一个大红的彩球。那彩球好像二龙戏珠一样,垂在豪华车辆的正前方。
。围观这婚礼的人很多,就连过往的行人都驻足观望。。
一身红色吉服、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在伴娘姜美珊的搀扶下,从兰苑里缓缓地走出来。两个人径直越过一辆辆迎亲的车队,坐上了那辆扎满鲜花的新娘花车。
鞭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那呛鼻的火药味,也随之传过来。围观婚礼的众人,用手捂着鼻子,看着花车徐徐开动。正在这紧要的一刻,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从道路旁冲了过来,直接挡在了花车前。
“顾小曼,只要我慕容凌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嫁给别人。如果你非要另嫁他人的话,那就从我慕容凌的尸体上轧过去……”
这个死丫头,居然真的穿着嫁衣上了花车。
难道说,她真的不在乎他慕容凌的死活吗?
如果她真的不在乎他死,那他慕容凌就死在这丫头的面前。用他慕容凌的鲜血,来染红这丫头的礼服,也算是他慕容凌送给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