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叹,沉眸凝视着段启尽是挑衅笑意的黑眸,幽若启步,离坐,行至一执萧乐师跟前,浅笑;“可否将此萧借我一用?”
那乐师恭恭敬敬的将那通身碧绿的玉箫交与幽若,结结巴巴道:“娘……娘娘……请用。”
“多谢!”幽若笑着结果玉箫,凝视了一回,多少年没有吹了……
身后一片幽兰,氤氲着淡紫的光辉,其中零星几多梅红纯白的花菇,恰似花中仙蝶,翩跹起舞,幽若心念一动,执萧……
流水般细腻婉约之声缓缓倾泻,恰似月圆之夜皎洁的月色一点点笼上天际般缠绵流转,淡淡的箫声中透着丝丝哀婉凄恻,却又美的让人怦然心动,盈盈脉脉,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一片花海琼山之中,云雾缭绕,春风轻柔,两只彩蝶于花间悠悠嬉戏,浓情蜜语……
于一片静默之中,幽若红唇缓缓离开萧口,眼神迷离,氤氲着淡淡泪光,眸光流转,蓦然触到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心中一丝狼狈。
段启凝视着幽若,冷冷出声:“什么曲子!”
“化蝶”
化蝶……
——————————————————————
[朝堂汹涌:第三十六章泪(一)]
这章比较长,估计有六千多,分两次发
——————————————————————
冷洌却掩不住柔情的目光穿越丛丛花海云裳,与盈盈脉脉温婉凄恻的笑靥相撞、相吸、淡去、割裂,尽在一刻,恍如一切从未发生,幽若心中凄然,淡淡转眸,视线隐约有些模糊……不该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摆驾!”
段启一声令下,挥袖离去,背影依旧挺拔伟岸,却似有一丝落寞。
留下一群妃妾窃窃私语,幽怨皱眉,一场兴致高昂的茶会因皇帝的突然离去显得萧索无味,淡然收场。
幽若自始至终伫立在原地,看着段启微怒拂袖,看着宫妃落寞而去,一切言笑宴宴,浮华喧闹尽在顷刻之间消弭于无形,仿佛一下子从天堂到地狱,空留半空的茶壶,冷却的清茶,还有那零星穿梭于茶座之间的绿衣身姿,万般滋味在心头,却是欲哭无泪。
秋风依旧有些刺骨的萧瑟,淡晕的暮色也悄然而至,却不敌她此刻心头苦涩,是怨吧……怨他不该如此苦苦相逼,怨他将她一个孤身女子置于这嗜血权谋,帝王霸业中,容不得她半分退缩,纵是不恨,却仍是免不了怨,这又该和解?
不愿与那帮女子一般将一生荣衰桎梏维系于他,终至红颜未老心却死,却更不愿让自己置身于这些是是非非之中,他是自私的,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总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久的以至于对于他人的世界失却了兴趣,久的学会了冷眼旁观……
不知是怎么回到归宁宫的,也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直到倚在静亭的回廊之上,看到了那一池的残荷,浮在一片烟雨朦朦之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宫墙,分不清天地,只听到那细雨敲打着残荷的破碎之声。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说得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吧……
那羁泊异乡,孤苦飘零的诗人的一腔寂寥凄楚,尚有人可寄、可托、可念!
……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亭子花园右角传来,打断了幽若似有似无的思绪,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
也顾不得那不甚很急的秋雨,就当是冲刷一下模糊的灵魂吧,幽若迎雨朝着那哭声走去,越来越近,也越发清晰,直到看到一柄油伞下那有些颤抖的身影,在一片竹海之间,这如海的湘妃竹是刚刚前些日子弄到这园子里,幽若也不知道那些花匠是怎么把这么大一片竹林一下子移进来的。
“青莲!”幽若望着那单薄的身影,孤疑的唤到。
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唤,青莲惊惶的转过身子:“……娘……娘娘……”那油伞也因那有些局促的转身掉在了地上。
幽若浅笑,“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心中泛点疑惑,这青莲虽与她不亲近,但也算相处的和谐,只是觉得这丫头怨气太重。
“没……没……没什么……”青莲结结巴巴的把手中的东西往身后藏,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往后挪,推着推着就踩到了裙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手中的东西滚落一旁。
无奈一叹:“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又没有要把你怎么样!”
幽若说着就缓缓靠近,俯下身子去捡那从青莲手中凋落的东西,近处一看,原来是萧寒之的灵位,唇角扬起一丝浅笑,心中感叹这丫头何须如此隐藏,伸手正欲捡,却只见青莲一下子扑过来给夺了去。
“你别碰!”青莲厉声叫着将萧寒之的灵位抢报在胸前,全然忘记了规矩。
看着她有些激动的模样,幽若柔声道:“我只是想捡起来给你,并没有其他意图。”
想来今天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否则她也不会拿着萧寒之的灵位在这,幽若心想着,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再看看青莲依旧一副戒备的神情,也就转身走开了,才踏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疯狂怨怒的叫声。
“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我不稀罕!都是你们害死小姐的,是你们!你们联合起来将小姐一点点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