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起身,负手踱步,凝神沉思,心慈手软?不该,更不能,早在他御驾亲征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些人非死不可。
“既然宁死不屈,就随了他们的心意,至于那些遗孀家属,全数流放北疆,此生不得返回中原半步。”言语淡漠,低沉锋锐,却决定了数万人的命运。
片刻的沉默之后,赫连容再次出声,似有颤抖:“皇上,据臣调查所知,当日几位被掳的娘娘,其中有两位确是被叛军凌辱了,但后来季如风曲宁和暨南的战事,也就没有再为难几位娘娘,至于贤妃娘娘失踪的那几日,确是毫无索。”
段启听着,心头一阵绞痛,仿佛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无奈的抚额轻叹。
他能侥幸的设想她不是其中之一么?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她失踪的两日什么都未曾发生?
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他怕,他真的好怕曾经发生什么,作为一个帝王,自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曾经被人凌辱,可是此刻,他却只感到心痛,心痛自己无法护她周全,让她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他不知如何说服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
“皇上,既然什么都不能确定,何妨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呢?”
赫连容不忍见段启痛苦自责的模样,是呀,任何一个男人对于这种事情都会难以释怀的,更何况是皇上!
犹然记得那决绝的跳下城楼的女子,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地无光,那一抹惊鸿,照的这浴血战场光芒万丈,这身后的千军万马也不及那纤弱女子一腔赤诚,她,也许比自己还明白这天下对于皇上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能不叫皇上心动呢?
段启轻叹,眸底染上一层晦暗,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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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初降,银装素裹,一片苍茫,富丽堂皇的皇宫也变得朴实无华,干净的犹如初生的婴孩的脑子。
干净的世界总是能够撼动那些同样干净的人。
对于幽若而言,也许,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爱恋这皇宫了。
那些日子,夜夜枕着他强健的臂弯睡去,一夜天明,温暖舒适的让她觉得仿佛置身梦中,一旦醒来,一切的一切又都会随之逝去。
他从来没有问过那些被掳的日子曾经发生过什么,既然如此,她也没有主动提起,也许是一种默契吧,他们都在试图维系一种平衡。
转眼已是年底,回宫也已有一个多月了,幽若的身体已然康复,这些日子每天有御医送来这样那样的滋补汤药,她都能够清清楚楚的说出一碗药里有什么药材了。
“也许以后可以开个小药铺!”
幽若皱着眉头放下药碗,忍不住摇摇头,有些毛骨悚然,为自己可怜的味觉神经哀悼不已,这个世界如果还有天理,那个该死的家伙就不该逼她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天天喝药,美其名曰是调养身子。
最可恶的就是那白胡子的谢老头,每天端着黑糊糊的一大碗药,笑如春风,慈祥可亲的劝慰她,让她怎么也不能狠心的拒绝,还要装出一副端庄温婉的模样,十分感激的喝下那一碗碗苦的要命的药。
还有那个曾经看她不怎么顺眼的包奎,天天往她这儿跑,端着笑嘻嘻的一张白脸,就知道一定是他的奸细,又来探她的情况,而且还送来一大堆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把她这好好的归宁宫堆得乱七八糟。
幽若心中那个苦呀!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这是说什么鬼话!”
绮香听着幽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疑惑的问道,她现在十分坚定的认为,他那在女人堆里无往不胜的皇兄这回真的栽了,而且栽的相当严重。要不她也不会想见一面幽若都这么难!
幽若可怜兮兮的看着绮香,憋着嘴巴道:“要不你试试看,每天喝三大碗这种黑糊糊的药渍!”
呜呜……他真的是罪大恶极,无恶不做、恶灌满盈!竟然拿秀儿和如意威胁她!!!呜呜呜,她这是惹到谁了呀,活该被人这么欺负!她这辈子最怕的就只有三点:怕苦,怕痛,怕狗!好在这皇宫里没有狗,否则……
幽若瑟瑟的抖抖肩膀,决定不再想下去比较好。
“呵呵……不要,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又怎能占了皇兄的一番心意,否则他会把我打得屁股开花的!”绮香暧昧的笑着,笑得幽若浑身不适。
“如意见过三少爷!”门外传来如意清亮的声音,似乎有些刻意。
幽若笑吟吟的望着绮香,笑得比她更加暧昧,只见绮香那白皙的粉颊一下子气鼓鼓的,又一下子红扑扑的,真是可爱的让人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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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诡谲:第七章自由]
幽若不清楚这绮香和天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一看到大大咧咧的绮香和向来还算温文尔雅的天齐,两人一见面就像是八辈子的冤家似的,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就觉得有趣极了,就像现在。
“你个落败的斗鸡公又跑来做什么?”绮香一看到天齐就没好气的问道,好似人家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似的。
天齐煞有介事的围着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