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敏汐独自来到刑部大牢,以信王妃的身份很顺利的进去了,她来探望她的哥哥――杨忆琛。
但俗话说的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深陷牢狱半年多的杨忆琛此时的模样就如五十岁的中年人,头发披散纠结、胡子拉碴、面色枯黄、身形枯槁、目光呆滞,完全无法与之前意气风发、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形象联系,更无法想象他曾经贵为皇储!
“哥哥!”敏汐亲切的唤道。
忆琛没有反应,依旧蹲在角落,呆痴的玩着手中的杂草。
“快把牢门打开!”敏汐急切地催促身边的狱卒。
“是!”狱卒不敢怠慢,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牢门。
敏汐立刻扑到忆琛身边,揪着他破烂的衣服,也顾不得他身上的酸臭味。
“忆琛,忆琛!”敏汐噙着泪,心痛的叫道。
忆琛这时候才抬起头,眼神迷茫,仿佛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
“哥哥,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吗?”敏汐哭着问。
忆琛怪叫一声,用力推开敏汐,爬到墙角去了,似乎恨不得能钻进墙角的小缝隙里,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滚开,滚开”。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妹妹敏汐啊!哥哥,你抬头看看我呀!哥哥!”敏汐焦急地唤道,泪水已经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王妃,他已经疯了,有好几个月了。”门外的狱卒提醒道。
“什么?”敏汐回过头吃惊地看着狱卒,问:“他疯了?请大夫看了吗?”
“启禀王妃,他现在是阶下囚,不是什么皇储了,上头也没有批示,我们怎么可能请大夫呢?给上头知道了不好!”狱卒说,面露苦相。
敏汐扔给狱卒几锭银子,说:“去,请最好的大夫来,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赏钱。”
“是!”狱卒得了好处,屁颠屁颠地办事去了,边走心来里头边觉得奇怪:信王妃不是和前朝的太子关系不和吗?怎么这时候关心起他来了?
“哥哥”,敏汐抹着眼泪,脸色悲伤惋惜,说:“请您看我一眼吧,哥哥!你看,我今天还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有你最爱喝的酒和糕点呢!”
不管敏汐怎样说,忆琛仍是蜷缩着身子不肯抬头。
“哥哥,是我以前做的不对,我该死!请你原谅我的过错吧!哥哥,我是真心诚意的忏悔啊!所有的坏毛病我统统改掉!哥哥,请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让妹妹很心疼的!哥哥!”敏汐苦苦的哀求着。
忆琛嘴里“哼哼唧唧”的,用手护着脑袋,时不时用极度恐惧的眼神瞟眼敏汐,不管他的妹妹怎样苦求就是不愿意面对。
这时,狱卒领着一个大夫打扮的老人来了。
“大夫,你来啦,快来看看吧!”敏汐连忙闪到一边去,给大夫空个位置。
大夫向敏汐鞠了一躬,然后拉过忆琛的手把脉,忆琛没有反抗或是躲避,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盯着大夫看,嘴里痴痴呆呆的对大夫的说:“老爷爷,老爷爷,可以买糖给我吃吗?我会很乖的,我不会吵也不会闹的!”
敏汐看到哥哥这般样子,扭过头去,看不见表情,只听若有若无的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大夫摇摇头,收回手。
“大夫,如何?”敏汐连忙问。
“他……已经疯了!”
“可有办法医治?”敏汐追问道。
大夫沉吟半晌,无奈的说:“药物方面暂时没有,但是可以尝试一下用法术,或许有效果。”
“谢大夫了!来人,送大夫!”敏汐递了一大叠银票给大夫并让人送走。
牢房中又只剩下敏汐和忆琛。
敏汐望了一会儿忆琛,然后打开食盒,拿出酒和一盘雪片糕。
“哥哥,肚子饿了吗?快吃些东西吧!”敏汐将酒瓶子伸到忆琛脸旁,晃来晃去。
酒的香味吸引了忆琛,他一把抢过酒瓶子,“咕隆咕隆”大口喝着。
敏汐的脸上终于有了欣慰的笑容,又将剩余的糕点端出来。
“哥哥,再多吃一些点心吧!你在牢中受苦了,妹妹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
忆琛放下酒瓶子,警惕的瞅了眼敏汐,怕是她会抢似的,快速地抓起一把糕点就往嘴里塞。
“哥哥,你慢些吃,千万别噎到了。”敏汐拿出手绢替忆琛擦去脸上的污垢,又帮他理了理头发,忆琛没有再反抗。
门外的狱卒们很好奇的看着这对兄妹,小声的议论着。
“《繁苕秘史》上不是说他们关系很差的吗?今天一看,信王妃对前朝太子还是很不错的啊?居然这么关心自己的哥哥,冒着风险给他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