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看着我,带着些许讨好的表情,半天才蹦出一句:“你长得真漂亮。”
我知道,我长得漂亮,所以我才如此倒霉不是么?可是从那天起,杜安邦开始跟着我,尾随着,找各种各样的机会跟我说话,送我各种他自己制作的礼物,我不想把他赶走,因为这是我这一生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十三岁那年,母亲不知得了什么样的神通,认识了夏胜辉,他们居然一拍即合,居然定下了婚期,并且居然真的结婚了。
我站在台阶上面看着他们在一楼的客厅里相拥的时候,母亲猛的抬头看到了我,眼神在那一瞬是错愕的,是厌恶的,她猜对了,我不想让她这么快乐,她欠我的,该还了!
母亲嫁入豪门,于是学会了许多豪门贵妇的行为,参加各种慈善晚宴,参加贵妇们的聚会,渐渐开始忙碌,时常晚归或者不归,夏胜辉同样很忙,我只能等待着,等到心里那颗种子长成了藤蔓植物,缠绕在我残存的灵魂上,令我焦急难忍。
我从不低估自己的美,我知道只要运用得法,我可以得到一切。那是个平静的夜晚,夏胜辉喝了些酒才回来,微醺,坐在餐厅的吧台上慢慢品味着一杯木桐,我穿着睡衣,头发散落下来,赤脚缓缓的走过去,微笑:“给我一杯尝尝好么?”
“你太小。”他冲我笑,我从不叫他爸爸,总是称他为“你”,他也习惯于此。
“我十四岁了。”我笑,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他只是看着我笑,并不阻止我。
我假装不胜酒力,开始缓缓的流泪,用微笑的表情缓缓的流泪,看到他错愕的神情,我用微微有些口齿不清的声音低低的讲述母亲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缓缓的解开衣服,转过去将睡衣扔在地上,让他看母亲的酒杯跟砸出的伤痕,也让他看我十四岁的身体和皮肤。
他曾经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看着我布满伤痕的身体,他几乎哽咽,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体温上升了。十四岁的我,已经是个年轻的女人,我转过来看着他,他屏住呼吸看着我,我慢慢的靠在他的怀里:“我喜欢你,你是第一个称我为公主的人。”
他想要推开我,可是我没有允许,我抬起头,咬住了他的下唇,木桐的味道在他的唇上,之后这酒成了我一生的最爱,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睛:“我喜欢你。”
一切又是那么顺理成章,只是这一次,事情结束的时候,缩在角落哭泣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将我搂在怀里,开始讲述他曾经困苦的过去,我听着,将这一切记在心里,我想之后我经商的手段,有很多地方和他很像,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交谈。
他与母亲疏离了,母亲浑然不觉,我看着他逢场作戏,心里莫名的抽痛,他是多么优秀的男人,我要得到他!要么将他从巅峰拉下来和我站在一起,要么我就自己爬上去!那时年幼,我选择了一条错误的捷径,十四岁的杜安邦蹲在衣柜里,拍下了一切。
影像流传出去之前,我先将这一一切放给我的母亲观看,我坐在一边,抱臂冷笑,看着她长大了嘴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犀利的惨叫着,她的承受能力真差!我的承受能力一定不是遗传自她,因为看到这一切她竟然崩溃了,而经历过之前种种的我竟然仍旧好好的活着。
杜安邦是个单纯的笨蛋,他将影像流传了出去,夏胜辉遭遇了一次商业竞争的惨败,他坐在沙发里颓然的看着我,母亲已经去了精神病院,我并不关心她的去向,只是突然开始害怕,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把我和他的关系推到了悬崖边。
“你走吧。”
我去了孤儿院,我告诉杜安邦:“我要爬上这世界的巅峰。”杜安邦激动的看着我,他以为我是为了匹配他,他不知道我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我要和夏胜辉站在一起!
而今天,我终于如愿,走了多少弯路,伤害了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努力,我终于还是做到了
42、番外郎君不骑竹马来。。。
,他也终于被我得到。
“起来吧,咱们去美泉宫,我要带你吃茜茜公主最爱吃的巧克力。”他笑着,起身去洗澡,我赖在床上看着形状奇怪的窗户,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领略维也纳的氛围,我提前一个月定了白水屋的房间,好容易插队才租到了一间。
我抓起ipad,新闻下面还带着一条小新闻,杜安邦登记了,和那个土包子结婚了。我愣了愣,手指有些僵硬的点开,土包子还是那副样子,杜安邦的笑容却有些陌生,我回想起那天他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心里仍旧有些难过,他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让敞开所有心事的人,在他的面前,我无所顾忌的展示自己的丑陋和黑暗,他却总是那么中规中矩,带着一脸难过的表情看着我,他的表情总能让我心情复杂,一面为他的难过而感动,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肯为了我这样的人难过的人,一面却又憎恨他的难过,他衬托的我更加肮脏。
而这个为了我受伤落泪的男人,为了我犯错难过的男人,照亮我黑暗童年的男人,这个一直跟在我身后给我带来一点点卑微幸福的男人最终也离开了我。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我微微一笑:夏胜辉,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一生和全部,他们都不知道,郑梅雪嫁给你的那天,就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从没在公开场合对我假以辞色的夏胜辉,早在二十年前,就将遗产和保单的受益人全都写成了“郑梅雪”。他签署那些文件的时候,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我将手垫在脖子后面仰头看着波浪起伏的房顶,笑了出来,大约是夏胜辉的这个举动,才让我这么肆无忌惮吧。
43、番外父母不跟儿女说清楚的后果。。。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程意一甩手,噌的站了起来,起来的有些猛了,头有些晕,摇晃了两下到底站稳了,脸色变得泛红,杜安邦在一边皱眉站了起来搀扶着程意的胳膊:“别着急,有话好好说,动这么大肝火干嘛?”
“为什么?”杜昕彰也站了起来,他不是没看到程意那一瞬的虚弱,却有些不甘心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