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疯老头不是要杀了这位救世主吗?」
少年点头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无垠用不屑的态度指浴室说:「我到任前就看过那浑、那个人写的报告书了...」
靼柁抵著下巴,思索一会说:「基本上,雷佩修斯算的上是诚实的人...」无垠反驳说:「也许他只是在能查证的地方说实话,毕竟他是个......」
「只是个让人不耻说出名字的混帐东西,对吧?」从浴室出来的杰亚修斯淡淡一笑,让无垠一个箭步挡在他跟少年面前,手放在剑柄上瞪人。
不时做出让人紧张万分的动作,少年偷偷用魔法一掌将无垠击昏,放著他随便倒在地上,拉著杰亚修斯温滑的手坐到棋桌旁。等无垠醒来后,棋局已经过了两回合。
靼柁用同情的眼光看无垠,低声说:「救世主从以前就常拿雷佩修斯练习魔法...」无垠听了红著脸不说话,站在靼柁旁边乖乖的不敢妄动。
确定自己在棋盘上犯了不少错,却连赢的少年不可置信的问不可能会输的对手:「你头脑不清楚吗?怎么一直输啊?」杰亚修斯以好玩的眼神瞄著无垠,少年开口说:「无垠大哥,你跟杰伊斯下一盘看看。」
接到命令后无垠立刻就位,摆出完整的阵仗,以标准的雅贝尔式棋路四面包击杰亚修斯的黑棋子。
杰亚修斯只动了两棵棋子,随便轻忽的态度让黑棋子不断被吃掉,最后只剩两枚,无垠正要俐落的结束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已经输了。白国王只差一步便要被黑杀手吃掉,但东逃西窜的黑国王却离自己的杀手总是有两步距离。无垠捏著棋子的手指冰冷而且发抖,无法继续追击窜逃的黑国王。
杰亚修斯冷冷的解释说:「这招叫做勇往直前的死神,只用两个棋子就能杀的雅贝尔标准式凄惨无比,发明人是雅贝尔人,那天他被绑在柱子上,他只要对手帮他移动一枚棋子,就吃的对手满盘皆输。刚好,就是他告诉我『盈月诅咒』的事。」
少年不解的问:「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会输我啊?」
「谁都输你,只要是雅贝尔文化圈的都输你。」杰亚修斯移动自己的国王,将成功送给无垠。
无垠咬著发白的嘴唇,说:「但这种的牺牲太大了...」「但你也承认我赢了不是吗?」杰亚修斯笑的很得意。
完全认输的无垠默默退开,少年仔细研究棋局,问:「我现在不可能走的这么好...但我为什么会赢你?」「谁都会输你的,如果我赢你就会...嗯...就会...」
少年一瞬间想通了,恼火的扁起嘴说:「是啊...我当然会赢嘛...因为我在雅贝尔非常了不起嘛!」
无垠望著靼柁,两人交换眼色,靼柁清清喉咙说:「其实也不是这样...」
杰亚修斯带著微笑坐在一旁听靼柁解释,因为跟这世界的人智力及思考模式跟其它人不同,所以设的圈套他不会那么直接栽进去......少年怀疑的看著两个人有点结巴的解释,听了一个段落后转头问杰亚修斯意见:「你觉得怎样?」
「啊?我在想其它事...」杰亚修斯尴尬的笑笑。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吗?」对靼柁他们说的鬼话没什么兴趣,确定杰亚修斯应该不会说谎,但却只能支支吾吾的,便跟著改变话题。
「只不过是作梦梦到的事,应该不值得一听啦...但有点故事性,所以让我想蛮久的。」看一旁的两人比少年还有兴趣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样的梦,杰亚修斯苦笑著,承认一件事:确定自己没死前,全皇宫的人恐怕都睡不好觉......
为了大家好,自己牺牲一下隐私权好像不为过...毕竟全皇宫多少人,身心状况都随自己一举一动而大起大落;只不过牺牲一个人、一个不被当成人的异族人,的一点微不足道隐私而已,就能让全皇宫的人放心的吃喝拉撒生活下去......
杰亚修斯深呼吸,叹口气开始说:「有个全天下闻名的医生,成名原因除了他的医术好外,他的行事作风更让他大大出名,因为他拒绝接受高官厚禄,放弃成为皇族御医,却愿意免费替穷人看病,因此在平民间颇受推崇。虽然医术不算最好的,但却不断有上门聘请他的皇家贵族。最后,王室下了最终的命令,如果愿意答应成为随军医生就会赦免之前所有的罪名,不然唯有一死;那个医生最后仍选择家破人亡,而皇室也痛下杀手......」
无垠开口问:「这是当然的,这么简单的梦你是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定要一个非必要的医生入宫?有其它医生、更好的医生可以找,为什么皇室却非要找一个不想入宫的医生呢?甚至下了那种命令,难道放人家自由自在的行医不好吗?」
「你脑子真有毛病,放著荣华富贵不顾的人,都是有问题的人,这种人通常是间谍之类的可疑份子,会暗中在拥护他的平民中推动阴谋。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要想半天?」
在一旁不吭声的靼柁,清清喉咙说:「你说的梦,是一个以前的故事,不过以你的年龄应该不会听到这故事的。」「可能我喜欢腻在老人家旁边的关系吧?」
「你怎不干脆承认你的真实身份?」
「要我承认什么?」
靼柁低声对无垠说了几句,无垠眨眨眼仔细打量杰亚修斯,说:「最近五年消失、下落不明的老前辈的话......也好像没几个年轻时会长这样。」
杰亚修斯不悦的说:「别又认为我是什么什么人返老还童,难道要承认一个天才很难吗?怎么说我都不会超过三十岁的!无垠也是年纪轻轻的魔法士,为什么没人怀疑他有毛病?」
无垠打断他的话,说:「我是高贵血统的雅贝尔名门,优秀的魔法世家雅陉的子弟,当然跟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大大不同。」每一提起自己姓氏时,高人一等的神情,让少年真有点想对无垠高高翘著的鼻子打一拳。
靼柁对想反驳的杰亚修斯说道:「你真的很可疑,不能让人放心。不说别的,光是你当初是自己到皇宫自首,并且遵守刑法...」
杰亚修斯用诧异的表情看靼柁,问:「不应该这样吗?这样做不对吗?」
「人都爱惜生命啊!你这猪头却主动接受惩罚。」
杰亚修斯理直气壮说:「可是!不是都鼓励犯罪的人自首吗?我这样做到底哪里有问题?我很客气又没随便找麻烦、也没脱罪狡赖,也没开过条件啊!该做的我都做啦!到底是哪里边做的不够好?」
靼柁沉重的说:「你不是做的不够好,而是太好了!就以现在来说,你不吵不闹的,太沉著冷静了。」
杰亚修斯失笑说:「怪怪的,难道你们希望我一怒之下将整个皇宫都摧毁?如果这样做你们会喜欢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好。我还可以一道帮你们整地盖新皇宫。」说完就又进到浴室去。
少年坐在棋桌看两个魔法剑士不停低声讨论,完全不当自己一回事,忍不住抗议说:「你们干脆直接守著杰伊斯算了!我在你们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你们不是为保护我而来,只是找理由就近监视他!」
靼柁跟无垠立刻跪下,说:「我们没这意思!」
「明明有,不然你们为什么一直盯著他?都忘了我在这,只顾讲你们的话。」少年嘟起嘴,气愤的想,杰亚修斯当初怎么不一走了之,弄得现在全皇宫的人都对他一举一动特别当心,该受瞩目的「救世主」却被当成陷害他的工具......
月下了西边的地平线,只要爬上屋顶就能看的到地平线,想起在家中,地平线的景色不过是影像合成的画面。幽蓝的月光变稀薄,东方的天空也开始变淡,深蓝的天空上的云,已经出现灰白的边缘,再没多久,天就要亮了。
晚上无法入睡的杰亚修斯白天都一个人关在房间睡觉,为了监视他也一夜没睡的靼柁和无垠,却打著呵欠发疯似的翻著自己房间,因为捡回来的锋毫竟不翼而飞!
东西不见也许不算什么,连何时不见的竟然都不知道!房间找不到,翻了几次连柜子跟墙壁之间的缝隙都想办法检查,靼柁只好延著自己平时习惯走的路,一点一点的来回检查。
两人商量一会后,决定只好用魔法来寻找,靼柁便在房间中布下一个魔法阵,顺著闪光方向追踪锋毫的下落。
浅红的光点绕著房间飞一阵子,便冲进墙壁中去,很快就停止前进并开始消失。两人的看著那面墙,从距离看,光点停止的地方就是杰亚修斯的房间!难道锋毫又落入他的手中?
这问题很快就有答案,杰亚修斯很快就来敲了靼柁的房门,将锋毫及剑带都交给靼柁,一脸倦容的说:「我想你们是在找这个...」
「谢谢,怎么会在你那呢?」靼柁以客气的口吻问。
「有个人拿来当助兴的工具......就留在我那了。」杰亚修斯说完就要走,靼柁拉住他说:「等等,这是你的东西,本来就是要还给你。」
杰亚修斯听了放声大笑,把靼柁说的当成个笑话。「我不当剑士了,留在身边没用,谁要就送他吧!」
说完就回房间睡觉,留下两个人思索他话中有否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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