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程立雪清冷的声音令所有人停下了动作,为首之人这才发觉黯淡的船舱前竟然还站着两个人,待看清楚程立雪的面孔,他那张原本狂怒的脸瞬间堆满了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程少爷……”
程立雪认识他——秦桧的养子秦熔,任朝中知枢密院事,因秦桧的依仗,秦熔在临安一向好色成性,行事暴戾,张狂无度。
秦熔知道,临安的人都可以欺辱,只有这个程立雪不可以,父亲一再警告过他程立雪和金国皇室关系密切,而父亲和金人交好,事事仰仗于金人,所以千叮嘱万嘱托他不可得罪程立雪。
“我们何苦为了这两个贱奴伤了和气,既然程少爷在船上,我秦熔自是不打扰程少爷清幽了……”未等程立雪开口,秦熔已经很有分寸地抱了抱拳,准备离去,他从小跟在秦桧的身边,早已明白权弄之术,翻云覆雨,什么人说什么话,他是行家。
当他瞪了地上红衣女子一眼,转身,正准备离去,猛地,眼角的余光竟然扑捉到了程立雪身后的梦痕,人不由得被那美艳震得一愣,他从不缺女人,却从来没有见过美得令他呆若木鸡的女人,他的脚竟然移动不到,呆呆地直盯着程立雪身后的梦痕。
他秦熔活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他的梦中情人,不觉浑身燥热,心儿颤抖。
秦熔好像梦游般地向前一步,喃喃道:“程兄,你身后到底是何人?”
程立雪一向处事不惊的面孔竟然冷凝在一起,他向前一步,完全挡住了秦熔的视线:“请秦大人自重!她乃立雪的家人!”
“程兄……”秦熔还想表达自己的想法,却只觉身子骤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力量大的不由得后退了数步,一下子栽入了西子湖中……
“秦大人……”那些随从吓得纷纷跳入了西子湖,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大人不会水。
“船家,开船!”程立雪吩咐着,一边拉着梦痕弯腰走进了船舱,一同靠在了矮桌旁。
梦痕低低浅浅地笑了起来,轻轻抬起那双明眸,边笑边说:“小爹,原来你的武功好神奇,你动也不动,便见他倒了过去,是不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而且今天小爹还打到了一头不会水的大笨牛……”
“傻瓜!那不是一头不会水的笨牛,而是一只不会水的色狼……”程立雪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冰冷的脸颊笑着说:“看,脸都冷成这个样子,看来以后,我晚上还是不能带你出来了……”
“没有关系,那小爹白日便要带我出去了……”梦痕双眼轻轻转动,狡黠的说着:“反正小爹总要带我出来了……”
突然,红衣女子的出现打断了程立雪和梦痕的笑意。
梦痕望向跪在面前的红衣女子,不觉心中难过,望着红衣女子衣不蔽体的样子,竟然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弯身披在了红衣女子的身上,对视着红衣女子清冷的眸子,才发觉这个女子长的很好看,淡淡的眉,大大的眼,眼角眉梢之处皆是楚楚动人,梦痕不觉亲近一分。
“谢谢姑娘!”红衣女子轻轻说道,便再也不看梦痕,一双美目只是娇柔地盯着程立雪,满目凄凉,满身怜人:“妾身在此谢过公子大恩,亲身乃东京人士,无依无靠,战乱中逃到了临安,被秦熔抓了去,今日幸得公子相救,妾身无以回报,只有这具清白的身子,只愿追随在公子身旁做奴做婢,望公子收留!”
梦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面前这看似弱势的女人其实是看上了小爹,心中不由得有一丝难受,垂下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