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世界末日的来临,修尔只觉地面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向下掉去,接着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摔倒在一堆乱石堆上,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半个城堡塌陷了,抬头就能看到顶上的夜空。修尔微微苦笑,这次宴会还真是惊心动魄,自己小命说不定便要葬在这里。
这时不远处传来低微的呻吟声,修尔一瘸一拐的过去一看,原来奇图被压在一块石下,发出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虽然开始二人间曾有过小小的不愉快,但现在大家毕竟都在同条战线上,何况自己曾经还是一名医师。
修尔决定帮他一把,他从一扇散开的门上拆下一条木棒,去撬压在奇图腿上的石头,奇图露出感激的神色。
“怎么样,还能走路吗?”修尔终于把石头撬开,奇图灰头土脸的从下面爬出来。
“谢谢。”奇图小声说,显然他对一个本来被自己骂为乡巴佬的人道谢还不太习惯。
城堡中遍布是碎石,毒雾已经差不多都消散了。只是仍然可以看到城堡里守卫与黑衣剑手的搏斗仍在继续。
小心翼翼的避开打斗,两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一座不大的房间中,房间其中的一面墙壁上绘着一副壁画,将整面墙壁遮住。
奇怪的是,在震动中房间的三面墙壁都出现了不一的塌陷,但只有这面绘有壁画的墙壁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一道小小的裂缝都没有。
奇图露出古怪的神色,他回头向修尔勉强一笑:“修尔子爵,你可不可以离开一下。我……我有点事情要办。”
修尔死死盯住奇图:“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想把我丢下一个人躲起来吧。”
“怎……怎么会……”奇图结结巴巴的说:“我是那种人吗?”
修尔忽然一笑,让奇图心里打个突:“这个房间一定有什么古怪……嗯,这面墙在这么厉害的震动中都安然无损,墙壁里面一定是个坚固的密室吧。”
“靠,这都被你猜出来……”
“混蛋,你想丢下救命恩人不顾吗?”
“这是豪格老爷的藏宝室,怎么能让你这个乡巴佬进去!”
两人正争执间,一名黑衣剑手发现了他们,举起手中长剑向他们杀气腾腾的走来。
那明晃晃的长剑让两人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奇图再也顾不得修尔在旁,连忙伸手在那副壁画上连按几下,于是在一阵吱呀声后墙壁露出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奇图勉力躲进缝隙,修尔也紧紧跟了进去。在躲进密室一瞬间,黑衣人的长剑沿着修尔头皮擦过,吓得他几乎喊出来。
密室的门缓缓关上,二人对看一眼,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密室中十分安静,将外间的声音全部隔绝在外。
修尔好奇的打量这个地方,密室呈螺旋楼梯形状,上宽下窄,像个漏斗,整个密室被从顶部洒下的灯光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地面打扫的很整洁,一排排的架子上没有摆放什么金银珠宝,都是一些奇异的器具或古董。
“你这个乡巴佬在看什么?”奇图大声道,他十分不放心修尔。
“你这个小人就一点不懂的什么是待客的礼貌吗?”修尔反唇相讥,他沿着螺旋走道向上走去,想见识一下豪格这名门贵族的藏宝之地。
但奇图是坚决不乐意的,如果让豪格知道他带外人来这里还不知会遭受到怎样的责骂呢。
两人在走道上拉扯着,当到了一排架子跟前,意外突然发生了,雪白的剑尖毫无征兆的从奇图的胸口冒出。事情发生的是如此突然,以至奇图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张着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从修尔惊骇欲绝的眼神中发现了不秒。他吃力的顺着修尔的眼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被刺穿。
剑尖又缩了回去,鲜血从创伤处像喷泉一样向外涌出,奇图的身子摇摆两下,跌坐在地板上。他张嘴分明想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只有一股股的血泡随着他张嘴的动作流淌下来。
奇图很快就不动了,睁着那对死不瞑目的双眼,像是在质问命运之神的残酷。
修尔朗朗跄跄的的退了几步,他的脸色比地上死去的奇图好不了多少,他颤抖的摸索了一件类似棍子的东西拿在手上,紧盯着奇图身边那个架子结结巴巴的说:“谁……是谁在这里?”
“修尔……想不到你也在这个地方……”熟悉的口音在修尔耳边响起,接着从架子后面转出一名体形娇小的女性,她的手上正提着一把沾染着血迹的长剑。
她正是碧苔丝。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修尔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紧张了。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冰冷在二人之间酝酿。
终于,碧苔丝率先打破了沉默。
“人家早就想见识见识豪格叔叔的藏宝密室了,可是小气的豪格叔叔一直不肯。于是人家就只好趁这个机会自己来喽。”碧苔丝笑语盈盈的说道,直让修尔身上阵阵恶寒,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称主人为叔叔的客人趁着主人家中出事的机会去偷取人家的珍藏……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看到碧苔丝转身兴致勃勃去翻动豪格的珍藏,修尔无言的呆在原地。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已经死去的奇图,感到背后一阵毛骨悚然。
尽管奇图曾经和他有过矛盾,但修尔心里却从没起过半点杀人的念头。在他看来,杀人只是一种逼不得已的手段,而杀人对于碧苔丝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何况……刚才她有过将自己一起杀死的念头呢……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还要来的可怕啊……修尔静静的想着,发觉自己今天才算是真正的认识了碧苔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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