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门口站着的水牛,我希望这个孩子会机灵的报警。当然,这个想法有点奢望,孩子毕竟是孩子,很难超越年龄地敏捷。
我跨进了房门,我把园园拉在我的身后。用手把杀手的手枪对在我的额头,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的手心和额头都是汗水,我感觉到园园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房间的空调声好像把房间的紧张气氛渲染得更加浓烈。
“你放她走吧!我可以给你钱,对方出多少钱让你杀我,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存在威胁了对方多少利益。不过我愿意用我的全部财产换这个姑娘的性命。”我说。
“不!先生!我给你钱!你让他走!我给你足够的钱出国!让所有人找不到你!我可以找人跟你办签证!”园园说。
“啧啧!我还没看到如此感人的情侣!太煽情了,像海岩剧一样煽情!不过,哈哈!你们低估了我的职业道德,杀你们的人给了我足够余生的钱,而且,呵呵!我要是干得不够干净,我也会死去!你们的性命跟我的性命比起来,我选择保全自己!”杀手说完扣动了扳机。
就在这个时候,园园把我推到地上,子弹一声闷响飞进园园的额头。
我不顾一切地操起房间的凳子对着杀手劈去。
弹射进了我的身体,连续三声闷响,我倒在地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大概是木头房子很容易惊动邻居,好像有很多人冲上楼。
杀手以为我死了,转身从窗户跳下去。
门砰一声被推开了,水牛的后面跟着一群大人。我虚弱地睁开眼睛。
“人呢?”水牛进屋后到处寻找,原来他在寻找杀手。
他对着窗户喊道:“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王八,你生儿子没屁眼儿!你说好给我五百块钱的,还差三百!”
其他人把我扶到床上,吆喝叫救护车。
我看到一个男人摸了摸园园的鼻息,摇了摇头!
我已经没有力气大喊,我闭着眼睛任泪水不断地外涌。
水牛依然对着窗户大喊,他说要操杀手的妈,我心里一阵绞痛。
有人用房间的床单盖住园园的身体,也包括她的脸。
我把手伸向园园,我已经说不出来话,我的心撕成了碎片。
说句不孝的话,我难过的程度超过了我父亲死的时候。
我一直以为我对园园的感情只是喜欢,这一刻我才明白,这是爱!
男人在感情上始终是迟钝的,“园园,我爱你……”我一遍又一遍地用我苍白的嘴唇发不出声音地表白。
这声音只有天地能够听见,园园已经无法听见,房间里的其他人焦头烂额地说:“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十分钟以后,救护车来了,随后到来的还有公安。
我被救护车带走了,园园被抬上了另一辆车。
我始终把手伸向园园的方向,一个女护士伸出手把我的手握住。
“别难过!一切会好起来……”女护士用纸巾抹去我眼角的眼泪,我的眼泪像断裂的大动脉,不断的涌出潮湿,泪水的苍白和我内心鲜红的疼痛愈演愈烈地交替。
我一直认为自己能够承受很多。
这一刻,我才发现拳头大的心脏无法支撑太多痛苦。
我不想看救护车的车门,我闭着眼睛。
我想在冥想中触摸到天堂的大门,我亲爱的园园,你不要离开我。
我太疲累了,我耳旁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救护车开得很快,一路拉着警报。
我讨厌清醒,这个世界的树叶,天空,房屋,马路……
提醒着我的孤独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