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很过份……我是过份的蠢,我连自己被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许晚晴目光迷惘,又想起了那人,他经常骂她的一句,就是蠢女人……是啊,真的很蠢。学着再怎么坚强,在他的眼中,还是这么蠢。
“又是这一句,许雨君,你口口声声说我利用你,那么,我到底利用你什么?!利用颜姨吗?利用你——这一个被他抛弃的前妻?有什么好利用的?”
“不必再说了,有些事情,我们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我想安静一下,邹先生,可以离开吗?”
“不——”他咬牙切齿地拒绝。
“那我离开吧。”许晚晴不想见到他,伸手就去拿邹烨磊手里的包,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只觉得一阵刺痛,那针已脱落开来,血立时涌了出来。
邹烨磊慌了,连忙按住她的手,连声叫:“护士!护士!”
许晚晴却仍是要去抢包,邹烨磊一脸的无奈,“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在你生病时还说这些事,你别生气,先挂水,好不好?”
他伸出一只手去揽许晚晴的肩,却被许晚晴啪地一声打掉了。
邹烨磊脸上又是一阵潮红,他把脸拧向一边,手却依然按在扎针的那里,直到护士来到,这才松了手。
护士重新给许晚晴扎了针,邹烨磊垂着头无奈地坐在那里。
许晚晴别开脸不看他。
他坐了一会,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便将包轻轻放在椅子上,无声的走了出去。
许晚晴以为他走掉了,不想过了一会却又返回来,手里拿着一只加热器,缠在流管上,许晚晴冷笑,说:“我还有价值吗?”
他的手抖了抖,却仍是固执的将那个加热器固定好,这才低声说:“我走了,等你病好了,我再来找你。”
许晚晴沉默不语。
令她郁闷的是,原本以为只是小病,可是,整整病了十几天也不见好。
反反复复的挂水,那热却总是退了又起。
说来也怪,连着十来天,天气也一直不好,不是下雨,就是阴沉沉地刮着小风。
出门时,吹在脸上,像片薄薄的刀子划过,有些微微的疼。
、将那一股升起的异样压下
在医院挂水,也是挺无聊的。
幸好,张伟常常过来看她,偶尔会带来一些萧氏的消息。
其实,张伟并不想说,只是许晚晴问起而已。
他也只得避重就轻的说一点,比如,萧氏已经宣布破产,又比如,萧卓岩的几处房产已经被封存,连车子也未能幸免。
“最近,你有没有见过萧卓岩?”许晚晴问。
张伟笑,“我哪里会见到他?不过,听说他病了。”
“最近气温陡降,他又遭受那样的打击,怎么可能不病?”许晚晴轻叹。
张伟在一边安慰,“不过是些头疼感冒之类的,又不是什么大病。”
许晚晴默不作声,张伟又说:“天气冷了,你该找个家庭医生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又或者,招个家务助理吧?你一个人住着,万一生了病,没人照顾。”
“一个人待惯了,多个人就觉得吵。”许晚晴懒懒的答。
“要不然,去电视相亲吧,最近挺热的那个非诚勿扰,你那么漂亮又有钱,算得上是标准的白富美,一定会有很多男人,选你做心动女生。”
饶是心情沉郁,听到这句话,许晚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白了张伟一眼,说:“就你一天到晚的怪主意多,你怎么不叫你们家江雨宁去试试看?”
“她不是已经有了我这个护花使者了吗?”张伟也笑,说:“老大,我说真的,冬天快到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要找个情人好过冬,世界上最温暖的,不是火炉,也不是暖气,是情人的体温。”
许晚晴不由又笑,“怪不得你们家江雨宁,让你暖得面如桃花。”
张伟没有笑,反而是一脸的认真,“我说真的,许晚晴,许老大,你不觉得,你这么一个人撑着这么大摊子,真的很辛苦吗?你看,你现在生病了,也没有人照顾,像前段时间,还有一个邹烨磊,处处跟着。”
“别提他!”许晚晴举起手,“以后再也不要跟我提这个人!”
张伟无奈的笑,“老大,有些事,其实你真的是想多了,我真的觉得,邹烨磊是个很不错的人!”
“那就是你们都看走眼了!”想到那些照片,许晚晴胸中又是怒气陡生。
“你就是双重标准待人,那个萧卓岩……”张伟说到萧卓岩两个字,突然噤了声,嘴张得老大,目光直勾勾的瞅着某一个方向,许晚晴奇怪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由愣住了。
可见背后不能谈论人,一谈论,那人就到了。
确实是萧卓岩,只是,看上去很是憔悴,也清瘦了一些,但气质使然,仍带着惯常那样冰冷沉稳的神情。他正一手拿着吊瓶,一边去找座位,身边居然没有人相陪,看上去寥落又冷清。
许晚晴心底微酸。
缓缓地移开目光,闭上眼,强将那一股升起的异样压下……
张伟轻轻的碰了碰她,“老大……”
“嗯。”她抬头睁开眼,却正与萧卓岩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人生果真如戏吗
萧卓岩只是淡淡的扫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不过,他却坐在一个离她并不算远的位置。
忽听门外又闯进个人来,却是关咏兰,一进门就四处搜索,一眼看到角落里的萧卓岩,便匆忙的奔了过去,温柔的唤了声,“阿岩。”
她一直叫他阿岩,不像许晚晴,就算与他交好时,也是全名一起叫,萧卓岩,好像跟他身边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或许,一开始,便注定,她与他之间,不能保有亲密的关系。
只听着身后的关咏兰轻声细语,“阿岩,你生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一个人多不方便。”
萧卓岩应了声,不急不徐,冷淡的一句:“我一个人就可以。”
关咏兰又关切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冷不冷?我去买个加热器吧?”她的语调实在是太过温柔,那声音就似在最温暖的春水里浸润过,说不出的柔婉动听。
许晚晴嘴角微挑,她从未听过她这么说话,没奈何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到平日里对自己那样疯狂的咆哮谩骂,简直怀疑这是两个人,要说是一个人,那这个人的声音,也真是太诡异了,同样的一把嗓子,居然可以发出一种类厉鬼而另一种似莺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