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池神父吗?”miss林问道。
难不成圣心还有第二个院长?楚心娃想著。
“你那么久没来了,可能还不知道吧。池神父上个月回美国去了。前一阵子他老感到很疲倦,他原本就有肝炎,检查后才知道他的肝已经硬化了,而且还有转成肝癌的迹象……”她突然打住,深深的叹口气才又接著说:“神父那边的教友认为台湾的医疗技术比不上美国,就把神父力劝回那边接受治疗了。”
楚心娃愕然不已,她才多久没来圣心而已,竟然就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
“那圣心怎么办?由谁代理院长?”她疑问道。
miss林忍不住叹气道:“唉!原本圣心就是神父募款设立的,神父走了,圣心原本也保不住。不过后来政府有派人过来接洽,希望将圣心接下改设为公立的机构,神父就将圣心交给政府了。”她将嘴附在楚心娃耳边道:“你都不知道,这个政府派来的新院长派头可大了,做人更是机车。大概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仅……”
看她嗤之以鼻、一脸唾弃样,楚心娃忍不住噗哧一笑。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是来看我哥的,我现在就自己去找他。”
miss林愣了一下,忙叫住她:“等一下!楚小姐,你要看你哥吗?可是他现在不在中庭那儿。”
“不在中庭!那他在哪儿?”楚心娃直觉的问道。
“在……”miss林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哎呀,你哥现在栘住在三楼啦!”
楚心娃蹙眉想了想。三楼!那不是……她心神惊疑的望向护士小姐,“林小姐,你刚说我哥在哪里?三楼不是专门用来禁制隔离具有攻击性的病患的吗?为什么……”
miss林一脸为难的神态,此时正巧有一位穿白袍的医生经过。
“啊,我们医生过来了,你问他比较清楚。郑医师!”miss林立即挥手呼叫。
郑医师走过来立刻认出楚心娃。“哦,你是楚心民的家属嘛。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问有关于我哥怎会转到三楼……”她呐呐地说。
“你先等一下,我先回办公室里拿点东西,我们边走边谈。”
两人沿著长廊步行。
“为什么要把我哥移到三楼?我哥不是一向都很乖的吗?”她有些著急的追问。
“楚小姐,你哥哥的状况确实一直都很稳定,而前任院长池院长也认为他是无害的,所以我们对他的疗程控制及限制一向都很宽松,可是……”说著,两人已走到医生的办公室。“你先稍等一下,我进去拿个东西。”郑医师转身走进去。
楚心娃蹙著眉,有些心焦的等待。
“我想还是要让你过目一下,因为我们前一阵子收到这种东西。”他走出来,将几张传真的资料交给她。
她翻阅一下内容,明显是报纸上的报导,标题赫然为——
惊传痴呆儿奸杀妙龄女!
犹如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冰水,她顿觉周身冰寒无比。
另一份的标题则是——
教授夫妻竟生智障儿!莫非基因组合出差错?
文章旁不仅登上她父母的大头照,还有哥哥在法庭中发狂的疯态。
天!怎么会?已经五年了,有谁会如此恶意……范修尧阴沉的面容倏地浮上她的脑海。不!不会的!她摇头甩去那个可怕的念头。他不会这样对她的!她告诉自己。
“若只是院方单方面收到也就算了,但不知是谁竟然将传真给钉到医院的公布栏上,让病人跟病患的家属也看见了。家属指责院方不该让有危险性的病患在院内自由行动,我们实在安抚不住,再加上……”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楚心娃,关切的说道:“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坐一下?”
“我没事,请继续说下去。”
郑医师无奈的接著说:“加上上个礼拜天他又忽然发狂打伤了两名医护人员,所以……”
“怎么可能!不会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人了,我很了解我哥哥,他虽然智力不高,但是他的心地很好,他不可能会打人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她急急的反驳道。
他吁了口气,伸手指向窗外一名护佐。“那位是田护佐,他也是前两天让你哥给打伤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位折断了手,目前还在家中休养。”
她瞠大眼睛,无法置信。
“那一天我人也在中庭,还好我们发现得快才一起制伏了你哥。小田的耳朵差点就让你哥给咬下来了,虽然他平日很安静,不过疯起来时……”
楚心娃握紧双拳,小小的身躯抖颤不已。她不要再听这些人说话了,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够了,别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郑医师沉默的点头,旋又语重心长的劝说:“现在的圣心已经和池院长在时大大不同了,行事政策上也多了许多规定,我想……你可能没有太充裕的时间……算了!你还是先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见到的可能不会是太令人愉快的场面。我带你去办理探访的登记吧。”
“登记?”她不解地重复。
“因为新政策,重度病患接受探视需要主治医生签章。”他苦笑道。
隔著铁栏杆,窄小的会客室被画分为更狭隘的两方空间。她在这一头等待,那边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两名身材高大的男护佐及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哥哥。
天哪!他们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