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k大学计算机系五一五室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郑辉那原来的死党段广来qk大学东校区玩,指名点姓的要他出来,陪他转一转。郑辉在qk大学东校区外大街上等段广时,他觉得老天爷还是骂不得的,然后就有了一种做陪的感觉。街上没有什么人。整条街显得空荡荡的。一眼可以望到头,找起人来也就省了许多时间。这多亏了雨。本来以为可以轻松的守株待兔,偏偏事与愿违,那厮不甘心做兔子,许久不见人影。细雨虽然没有暴雨那样粗犷却像老谋深算的女人,柔情蜜意间不知不觉的杀个片甲不留,郑辉回过神时肩头已经湿透。也不知段广他到底来了没有。郑辉的发角滴下水来,不住的想着这句话。然后无奈的跑进了qk大学东校区外饮食街旁边的音像小店。
音像小店里除了老板再也见不到多余的人――看来靠老天吃饭的并不只是农民。音像小店老板见郑辉走进来两眼直冒光。赶忙起身相迎,一脸的笑意。郑辉被他的笑弄的心里发毛,想如果不买点东西,恐怕今天就出不去了。音像小店老板也一副势不罢休的劲头堵在音像小店门口,笑道:“你慢慢挑,这边是新到的大片,还有磁带、cd。”“哦,哦。”郑辉连连点头,被音像小店老板的殷勤逼的浑身热了起来,仿佛听到衣服被火烤的“吱吱”冒烟的声音,心不在焉的看着红红绿绿的影碟,音箱里的歌星也无精打采的哼哼着。
郑辉对明星不太感兴趣。所谓歌星,说白了不过是个卖唱的,演员更像是街头的卖艺人,抛个头露个面向广大的人民群众乞求一些物质上的实惠。社会主义真的不错,能让要饭的大大咧咧的向施主傲慢的要这要那。而另一些乞丐,虽然可怜兮兮地向路人讨要,总有人心里想他要什么饭,不就是一个骗子吗?四肢健全干这行。――这就是明星的本事了,能把要饭这个龌龊的职业干的冠冕堂皇,又满足了别人虚荣心――看我,去过某某歌星的演唱会,还送了他一个自己亲手做的玩具,为这个玩具我的手都快让针扎烂了。奉劝那些送花送画的“非死”们若想讨好自己的偶像最好还是拿个一千几百万出来,既不用站着等通宵,也不用受保镖的鄙视和明星的厌恶。没听说过,某个世界有名的唱片公司去找某个星,那星一脸厌恶的趴在门口说:“滚开大爷没空”或者温柔的说:“对不起,因为我洗了个澡,然后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堵车。”当然堵车不是关键,估计也就堵了几分钟,但是这个澡最少也要洗几个小时。钱赚够了,就要隐藏其自己没出名之前那种为了几十块劳物费辛苦几天的贪财的心,要做足面子上的问题,于是拿出几十万,施舍给乞丐,谓之“慈善捐款”。给自己买个好名声。这样有人揭发时,也会有人拥护,“人家出了多少多少钱给谁谁谁,你能吗?”却不知明星和乞丐本是一家,捐些款不过是在救济没有出名的兄弟,“你能吗?”这句话应该等到东窗事发锒铛入狱或是没收财产以后对自己的偶像说的话。尚有人性的会说“能”――不是指捐款,专指东窗事发……。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到了明星就说丑闻,政府又喜欢杀鸡吓猴的把戏,况且还能增加财政收入,何乐而不为呢?两家一商量,你把我抓进去,我来一炒作,等有名气了再归咎狗仔队,少不了好处。狗仔队自然由正义的使者贬为胡诌的起源,明星骂,fans骂,政府也骂。没人知道他们的用心良苦――还不是给八卦的观众找一点饭后的谈资。
郑辉在艰难的跋涉之后,终于挑选了《天上林林》和《月光明亮的日子》。音像小店老板笑的更加璀璨,“下次再来,我给你打九九九折。”事实是打完九九九折剩下的一分半毛的也不值得拿,便宜了老板,还要欠他一个人情。
雨没有停的趋势,段广在街上露了面。只简单的逛了逛就至正午。吃饭已是计划中的事。两人信步走进一家烤肉店,瞬时又退了出来――烤肉师傅满脸的大疮地冲他们笑:“进来吃点吧!”再看碳炉上烤的肉好像从他脸上掉下来的一样,心中一阵恶心。食神说的不错,厨师脸长的丑的确影响食欲。换了一家,还算不错,虽然大厨像水缸,至少不用担心肉的来源问题。进了里面简陋的雅座,要了两瓶啤酒点了几样烧烤。段广是郑辉初中时的好友,小学是一个学校的,应该算的上是校友了,认识的时间是已经很长了。两个人只是吃,几乎没话可说――逛街时已谈的差不多了。
吃了半个小时后,吃的速度渐慢。“刘波现在怎么样了?”郑辉用纸巾擦了擦嘴。“还是老样子,在英语系。一个月天天在外面练英语,每个月剩不了多少时间干别的。”“你以后准备干什么去?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要待多长时间。”“学计算机。才开始学一个多月,怕学不会。”段广喝了口酒。“他们那两个哪了?”“罗兵还在财务系,樊赤权也去了财务系,还有……”段广连说了半天。“以后他们怎么打算的?”郑辉不经意的问道。“我也不知道具体他们几个怎么想的。”段广想了想。“那没什么打算吗?”“好像准备打算就在qk大学先上一年,再看一看。他们都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杜伟,还有王超、周程、张小楚……”是一串人名,“才现在好像还没过几个月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痛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郑辉听着他段广喝多了的自言自语,沉浸在自己的来这里后的快乐回忆之中。当他听到认识了不少新朋友时一个人已经蹦到自己的脑海里来了,“来,干了。”段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老板结帐。”郑辉见吃的差不多了,喊道。“九十三。”郑辉抽出一张一百元递给老板,拦下了段广手里的钱。把喝多了的段广送回了qk大学西校区,而没有注意到段广的想起自己亲人的悲愤,只顾自己的美好回忆.....
四壁漆黑,天花板漆黑,整个世界处在黑暗之中。小雨在夜里更加放肆,弄出密密的落地声。广播里是女主持带有穿透时间的声音,让郑辉隐约有一种回到美好回忆的感觉。海梅现在在忙什么了,他想。海梅的电话在电话本上,可以给她家打电话。我问海梅在吗?她的家人会说他上学了。我再问知道她学校的电话吗?当然说之前要加一点讨人欢心东西比如叫一声叔叔阿姨之类的,她家人就会告诉我号码。我说谢谢。挂掉电话。或许他们会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找他聊聊。他们肯定不会追问的。他想。换一身比较顺眼的衣服到海梅上的那个大学的门口,海梅上的那个大学的公用电话应该在门口或者警卫室。她不会想到我在她们校外打电话。我可以在远处等着。电话通了。一定会有人去叫。我只要等着,可以看到她从楼里跑出来,如果是公用电话效果会好一点她问你是谁?我会说你猜猜?过几秒钟他可能会着急问我到底是谁。我说你把头往校外看。她会看到路对面的我,我会向她招手。她可能会说怎么是你?我就说怎么不能是我?她会会心的笑,笑容可能会略显僵硬,但会很好看。笑声会通过电波传到我的耳边。如果她在听到电话,只需要让她走出来。他想。或者换一种方式,在校外大叫她的名字。也许很浪漫不过会有很多头从窗子里伸出来。我来不了这个。再说,我也不想让她的同学知道。他想,然后跟她约个时间,放学或者午休时,出来谈谈心。没准她会告诉海梅我在楼下。一大帮人。又要请客又要寒暄。气氛全都破坏了。希望她不会。他想,要不要告诉她我很喜欢她呢?当初中,怕被人说早恋,而且老师发现也不得了。现在好了,上大学了应该没问题。或许她不喜欢我,又不好意思拒绝,连朋友都做不成。或许她早就知道我对她有好感,当时迫于形势,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郑辉心里想,想得睡不着觉。十二点的广播已经完了,残留的几个频道还在播着节目。郑辉折腾了一夜,连最后的电波也消失了。qk大学计算机系宿舍院子里有了一定数量的积水,顺着下水道流走。留下泥土的气味。听雨好像品茶,要嗅其味品其意才是高手。郑辉没有品茶的深厚功底,却悟出了听雨的诀窍,在黑暗或阴暗里听一个优美舒缓的电台或是一曲静静的轻柔的音乐,伴着雨声,闻着泥土的清香,吹着最自然的风,意境悠远。
恍惚之间,天已亮了起来。郑辉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爬起来翻电话号码。整整的一本,仔细地看了三次――电话号码没有了。只好改变计划,找在其他地方写的号码。不想一时间全都销声匿迹。回忆起来发现每次通话都是别人打给他。心中抱怨不已,精心的策划就因为一个小环节搞的灰飞烟灭了。人家好不容易在学习,还是不要打扰她了,等她学习完再说也不迟,郑辉为海梅着想。日子又这样了无生趣的进行,好像风平浪静的水面,没有波澜,郑辉盼望着暴风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