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低头看著书。
芳咏感不感动,他不知道。只能尽力而为。
相识一周年,从来没逛过百货公司的大男生,羞赧的逛遍了京华城。
「我从来不擦香水。」芳咏觉得很诧异,接过黑色的瓶子。
「…我知道。」他搔搔头,「但是我真不知道要送你什么才好。这叫做…安娜什么的…」
「annasui。」芳咏幼儿园的同事都喜欢香水,光听也听会了,「这款香水是花香调的…」冷冷的香气扑上来。
「我觉得这香味很温柔…」他的表情也温柔,「很像你。」
像我?我温柔?她的唇角终于有淡淡的笑意。
「我是个很冷的人。」她坦承。
「哎呀,冷只是壳子啦,」书彦揉揉她的头发,「壳子里面,你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他到幼儿园找她,发现芳咏正抱着小朋友,温柔的声调和脸孔,慈悲的像是圣母玛丽亚。
「…谢谢。」
本来以为她只会供在梳妆台,没想到,她天天使用,走过她,都会闻到若有似无的淡淡芳香。
以前只是贪恋她身上安宁的气息,现在…终于有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他没想到,原来爱人是这样的喜悦。
一年的期限渐渐的接近,他对芳咏却越来越放不下。
花了多少时间,才看到她淡淡的笑容。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书彦一直都不是有野心的人。他的父母期望他继续深造,将来当个教授或校长。
父亲当了一辈子教务主任,总觉得很遗憾。对这个温文儒雅的小儿子期望很大。
但是,爸爸,我真的不想当校长或教授。如果可能,我希望当国小老师,跟活泼的孩子跑跑跳跳,回到家里,可以看到芳咏淡淡的笑,能够陪着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样就够了。
最少,我不能放弃和芳咏在一起的机会。
先拿到硕士学位吧。他下定决心。先拿到学位,然后跟南芬摊牌。
虽然想到南芬的眼神…他的内心还是有愧疚的,不过,在爱情的国度里,谁都是纯真而残忍的。
没想到,摊牌的机会提前到来。
***
好不容易,教授终于点头认可了他的论文,他大大的吐出一口气。这几年的辛酸,终于得到了唯一而甜美的报偿。
「来杯咖啡吧?」教授也露出笑容,「恭喜你,再来就是口试了,要好好表现。」
感激的捧着那杯三合一,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咖啡,掺着胜利的芳甘。
教授过去接电话,神情诧异的,「书彦,找你的。」
找我?谁会知道我在这里?「喂?芳咏?芳咏,我告诉你,我的论文可以了…」
「现在谁还有心情管论文呢?」她的声音有一丝丝的焦虑,「刚刚你家里打电话过来,说你家出了点事情,要你赶紧打电话回家。」
会出什么事情?他满腹狐疑的打电话回去,接电话的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家门不幸唷…怎么娶了个这样不知羞耻的媳妇…了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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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到底什么事情?」书彦有点慌张,「大嫂出了什么事情?」
「赶紧回来啦!我不会讲…」妈有点语无伦次,「你大哥要杀人啦!
现在跑出去了,你爸也追出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紧回来啦!」
他立刻到机场搭飞机。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他在出租车里,只来得及不断的催司机快一点。
「先生,」司机无奈的说,「我这蘟xi不会飞哩。你大概电影看太多…」
心焦如焚的书彦不想听他这些废话,用力一拍椅背大喝,「快开车!」
吓得出租车连闯几个红绿灯。
才到楼下,就听到家里一片吵闹,正急着上楼梯,一声巨响,带着惊人的玻璃碎裂声,所有的争吵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慌忙打开门,一屋子人像是僵住了,欣怡呻吟着,半跪在破裂的落地窗前,玻璃已经半碎了,她抱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惊惶着。
「你…你活该!」书殷又狂了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早就该死一死了!」他抓住欣怡的头发,就要往还没掉落,尖锐的玻璃碎片砸下去。
「哥!你在干什么?」书彦赶紧架住书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看大嫂血流成这样,你还想干嘛?」
「不要拦我!不要脸的臭婊子!」书殷吼着,爸爸和书彦死命抓住他,「干!你敢给我在外面偷人!我这么爱你,你居然这么做!说!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你给我偷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廉耻?」
欣怡抬起头,眯细了眼睛,「…你现在也知道,你在外面偷女人的时候,我的心也会痛了吧?」
「干!说什么疯话?」书殷又叫又跳,「男人逢场作戏怎么同?你不知羞耻不要随便乱牵拖,你这烂货…」
「好了!」书彦大喝,「大嫂的手还在流血啊!哥,拜托你醒一醒,有什么事情,先去医院再说好不好?」
「你也为这个破烂女人!」书殷用力一推他,「让她死!谁敢送她去医院,我就跟他拼了!」
爸爸摇头叹息,妈妈只顾着号啕大哭,书彦心里的不耐越来越深重。
「我们家是逼死人的家庭吗?」他质问,扶起木然坐在地上的欣怡,「我们是那种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