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终于在叶然面前出现,她洁白的羽翼轻轻扇动着,清澈的眼中倒影着这个世界,分毫毕现,在叶然创造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能找的到。
“这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伊布在叶然几步外的地方站住,她一手背在后面,另外一只纤手对着叶然,“我们之间,只有一点点距离。”
“这样不算最近吧?”
“那要看你对距离怎么理解。”伊布狡黠的微笑着,她走到叶然身边,拉着他一起在草地上坐下,她抓起叶然的左手看了一下圣徽周边的红色字符圈,“原来那个环已经和你融合啦?”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对我有坏处吗?”叶然趁着伊布在自己面前问道。
“我也不知道。”伊布无比轻松的说道,“我又不是知心姐姐,关于青少年的烦恼问题不是我的领域。”
“咳,”叶然咳嗽几声,“你到我的梦中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你知道如何从卡瑟利出去吗?”
“不知道。”伊布抱着膝,微风吹起她水蓝色的长发,她向远方遥望,“我也不是无所不知的,那种地方以前我是不会去的,现在暂时不能去,你得靠自己的力量出来,记得出来后告诉我你的感受,最好写一篇详细的卡瑟利游记什么的……记得有好的景点要记录下来啊!”
“如果你想看,我会写的。”叶然翻了个白眼,他本来想问关于传送门的事情,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
“你怎么不问了?”伊布见叶然沉默,自己反而纳闷起来。
“不是说要自己思考么?”
叶然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阳光照射在伊布水蓝色的长发上,洒出淡淡的金色,他看着伊布白皙娇弱的脸,伊布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她娇艳的红唇融化了叶然的矜持与犹豫,叶然轻轻靠近。
唇分。
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发生了,伊布用被欺负小猫般的可怜眼神看着叶然,仿佛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接下来的事情叶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模糊的记忆,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靠在一起,天上无数金色的微粒落下,融化在天地之间。叶然只记得伊布后来和自己说了再见。
现实中再见面。
伊布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她的一只手放在头顶上,挡住阳光。天空的背景慢慢变化,变成了无数星体的宇宙,一双眼睛在其中缓缓睁开,狭长的瞳仁中流露出慈悲与圣洁,声音一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它质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伊布半晌在将手放下来,她微笑着说:“春天种下的种子到秋天才会有收获,您究竟想问我什么呢?”
“我不是指这个。”声音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
“那您是指什么呢?我的行为并没有触犯到您。”伊布轻松的说道,她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在无比宏大的压力下依然坦然的抚着自己水蓝色长发。
“羽蛇,你没必要这么做。”
“只是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而已。”
“那并不是我们的错误。没有善良能从邪恶中产生,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够了!”
伊布突然愤怒起来,“够了!我们是如何能够在众多生命陷入灭绝的困境时袖手旁观的?难道不是因为你害怕你所谓的圣地与种族被毁灭吗?我们这些善与光明的存在躲避在多么可怕的自私之中,而我们!竟然胆敢将自己分类在善良之中,高站在七丘天堂山的基座之上?”
“羽蛇,我以为你已经学到了一切,这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个灵魂什么也做不到,你只是白费心机。秩序与混乱永恒的斗争还将持续,你是要选择混乱吗?”
伊布平静下来,她仰头望着天空,甜甜的笑着,“在你的眼里只有这些吗?我只是选择了我自己的方式。”随着她的话语,她身后那对洁白的翅膀,瞬间全部化为湛蓝色,蓝色的羽毛如同冰雪一般,在她身下的草地上飘拂。
声音再次沉默,当它开口,带着无法言喻的疲惫,“羽蛇,七丘天堂将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你被它拒绝了。”
“那种地方,我已经住够了。”伊布笑着,“您能不能让一下,您挡着我看太阳了。”
虚空中的眼睛缓缓闭上。
天空,依然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