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和阿笨的故事_梦回九五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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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和阿笨的故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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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家,我能感觉到父亲和母亲很不情愿,他们嫌阿笨没有学历。我没有跟阿笨说这些,而是两边都说好话,因为这是关乎我一生幸福的事,我决不能马虎半点。但我怎么都没想到真正的转机是因为我的一场病。

从老家回来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像平常一样坐车去上班。车刚走了没几站,我就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我以为是吃错东西了,没太在意。到了公司后,疼痛加剧。我喝了一些热水后还是疼痛难忍,我只好跑到洗手间用手压着肚子对着窗户急促的呼吸。不一会就开始干呕,肚子痛的浑身发抖。我以为一会就没事了,我洗了把脸回到座位上休息。可是疼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请假回了家,在车上就赶紧给阿笨打了电话。她马上请了假在车站等我,而我在车上就已经疼的快不省人事了。

我下车的时候几乎是扑下车的,幸好阿笨扶住了我,我迷糊中对阿笨说,快扶我回去,给我去买点止疼片。她看着我的样子,早已泪流满面,坚持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于是我们打的去了医院,半个小时后,我躺在病床上进行着检查,医生“无情的宣布”,我得了急性阑尾炎,要马上开刀。我迷糊中被推进了手术室,却没有看到阿笨,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好。这是我第一次上手术台,心里很紧张,尤其是打麻药的时候,竟然要往脊椎里打。打完以后,麻醉师拿着一根针在我胸口扎了几下,问我痛不痛。我问他,麻药打上了吗?他说,打上了。于是我回答,那肯定不疼了。手术进行异常漫长,虽然我是躺着,但是保持那个姿势让我感到很痛苦,我想动又不敢动。事情只要发生在我身上,总会带着一些小插曲。由于手术超时,麻药的药效已过,刀口的疼痛迅速传递到我的脑神经。一个割除阑尾的手术不过一个一寸多长的刀口,怎么会这么疼?以前看电影或电视,看见演员中刀或中枪后的疼痛感,我觉得很夸张,自从我开刀后我才体会到,真的很疼。

几个小时后,我被推了出来,阿笨也出现在了我身边,原来她刚才是去取钱了。我告诉阿笨,刚才的手术超时了,麻醉药的药效却挺准时的,手术的结尾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医生的每个动作,每一刀,每一针,好像做衣服一样。疼痛突然让我胸口喘不过气来,我想继续说两句,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阿笨赶紧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医生说,再晚来会儿就没这么简单了,阑尾已经开始溃脓了,再晚点就会穿孔,那样就麻烦了。医生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剩下我和阿笨。她的脸一看就是刚哭过,我擦擦她哭花的脸说,别哭了,我没事了。她瞪了我一眼说,你没事了,我有事,我都吓死了,别人做个阑尾割除手术一个多小时,你这个两个多小时都没出来,我真怕你脸上蒙着白布被推出来。我轻轻拍打了她一下说,乌鸦嘴,咒我啊。她终于笑了,你可不能死,万一我想退货怎么办啊?

真是个精灵古怪的丫头,不过如果不是她,我可能真的就喝个止疼片回家躺着去了,估计现在已经脸上蒙白布了。我也真够倒霉的,刚上一个月班,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呢就得了这么个病,花了那么多钱,让我好生郁闷。阿笨把攒的钱全从银行里取了出来为我看病,还为了能全心全意的照顾我向老板请假,老板不批,她就直接把工作辞了。这丫头真是个性情中人,跟了我这么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以后肯定要过苦日子了。

出院后,我们有了一个童话般的结局,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后来我们又回了几次我家,每次都精心准备一番,不再像第一次那么狼狈。而且平时我和父母打电话聊的时候,我都主动提到阿笨,时间长了后变成了父亲和母亲主动说一些关心阿笨的话,好像他们已经把阿笨当成一家人了。终于,我们的努力有了结果,他们最后很高兴的接受了阿笨,并来到北京看我们。

这可把我和阿笨忙坏了,我们带着他们转了大半个北京城,还给父亲买了个心仪已久的数码相机,拍下了很多珍贵的回忆。阿笨本来就善解人意,聪明勤快,通过这次团聚,父亲和母亲喜欢的不得了,和阿笨已经完全像一家人了。

父亲和母亲临走的时候,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我们都能看的出来你们俩在一起很幸福,这也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可能一开始我们有些不理解,但是那都过去了,娜娜是个好姑娘,单从这几天照顾我们的周到程度就看出她以后一定是个贤惠的妻子。而且你那次住院,我们远在千里之外,全靠她你才能康复出院。如果你决定今后就留在北京发展,那肯定缺这样一个好妻子,这个儿媳妇我们认下了。你们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身体,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我们虽然也挣的不多,但是毕竟老家的消费低,每个月我们都攒不少。你们找个时间赶紧去趟娜娜家,让人家父亲和母亲也表个态,差不多了就选个日子结婚吧。”

听到这话,我真激动恨不得马上去告诉阿笨,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仅得到了父亲和母亲的理解,还得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大力支持。

这之后没几个月,我们就一起去了陕西,去见我未来的岳父岳母。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刚上路时心里还多少有点激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一路上并不轻松,中国的铁路运输大家也知道,那个滋味很难描述。我们没能买到卧铺票,连坐票都没有。上车后,想要固定一个姿势站稳都非常难,好不容易站稳了,站久了想动一动,发现动都动不了。曾有位民工大哥赋词道“古人言道,蜀道难于上青天,难不过今日坐火车上厕所。”大家应该都知道,光挤过去走到厕所门口就得费好半天,来到厕所门口一看,厕所里还站着俩人呢。我只想说人的忍耐力是无限的,感觉某些痛苦是人类无法忍受的,仅仅是因为没被逼到那份上。

一进入陕西,天已经微微亮,沿途的风光变得越来越清晰,也消除了不少疲劳。我们在西安逗留了片刻,从硬件设施看,西安远无法和北京相比,但是人文却和北京不相上下,所以显得很和谐。北京虽然是首都,但是北京的人不管是外地人还是本地人都喜欢把北京从社会底层到高层都批判个底朝天,远不如西安人的谦逊和善,感觉西安确实有古都之风。西安的财政收入却没办法和上海、广州、北京这样的城市比,西部大开发,那不是一句口号就能解决的,地理环境真的很重要,希望中国的西部早日发展起来。

从西安坐上车,很快进入陕南地区,到处是高山险水,从这里走出很多的名人。让我印象最深的要要属贾平凹了,他笔下多是描写农村生活,有苦有甜,像这高山险水一样真切。难怪贾平凹笔下写出了那么多坚强的人物,大概也是受着独特的地理地貌的影响。又过来3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哇!全是山!全是山!全是山!空气非常好,天空很蓝,远远望去,可以看的很远很远。但是这里的交通真的很不便利,一旦下雨,基本就没有交通可言了。

我在山上待了6天,充分体验了陕南山区农家的生活,我印象中只有两种颜色,蓝和绿。天是蓝的,山是绿的,在山里玩经常会看到山泉,水很好喝,一定很养人,要不然我的阿笨不会那么漂亮。云就在半山腰,看上去很秀美,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远远看到对面山上有个人你可以打招呼,你的声音伴着回音,远比ktv里你的声音好听,不带任何杂质,当对方给你回应时,你会感觉到这里没有一点城市的喧嚣,只有大自然。

在这6天里我吃了很多很多,吃一顿换一个地方。最恐怖的一次是去阿笨的一个堂姐家,一进门就让我先吃十个荷包蛋,还放两勺糖,而我还真全吃下去了。酒也没少喝,但都是和长辈喝,所以还算顶的住。阿笨告诉我,过年的时候年轻人都回来了,那时候就没这么容易。我听了后心里不经意的一寒,我得多备点海王金樽。

第六天,我们整理行装回来了,还带着未来的岳母,11个小时后,到了我的家――武安。岳母在这里住了3天,很奇怪的是,我妈和她交流竟然一点问题没有。她们各说各的家乡话,竟然能听懂,我和阿笨惊讶了好半天。我带着岳母在这里玩了几天,却没有成果,岳母第一次出远门,觉得离家太远,想回家看看路费太贵,女儿嫁过来以后怕没个照应。岳母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睛都是湿湿的,像阿笨这么懂事的女儿,哪个母亲都希望能留在身边,嫁的近一点。我一时没了主意,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竟然失眠了。

阿笨看着我着急的样子有点不忍心,陪我聊了一晚上。她说她母亲有点不愿意的原因并不只是觉得路远,那只是次要的,主要是觉得阿笨没什么学历,家里又没有背景,怕嫁过来被人看不起,受了欺负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是啊,哪个做父母的都会担心这个,可是这些事怎么向岳母大人解释都是徒劳的,再怎么向她保证也没用,除非用实际行动。最后阿笨出了个主意,带岳母大人一起去趟北京。

岳母大人连日奔波,身体很疲惫,但是在去北京的火车上显得像小孩子一样兴奋。我感觉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得拿出点诚意让岳母看看,我会让阿笨幸福的。我们下火车后直接来到了我们在北京租的房子,这里是一大片“城中村”,房子自然很简陋,我说去住旅馆,岳母死活不同意,说那太浪费钱。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就住在简陋的出租房里,她们母女住一起,我住在隔壁朋友屋。

第二天,阿笨请的假结束了,必须去上班,走的时候交代我要照顾好她母亲。阿笨走后,我感觉到这次表现的机会难得,但岳母不会说普通话,可难坏了我,每次对话都要重复好多次才能大概了解对方说什么。我觉得岳母来一次北京不容易,就带着她了去最近的颐和园转转,一路上买吃的买喝的,生怕招待不周。但是无论我如何表现,一天忙下来,岳母对我的态度依然没什么实质的改变。傍晚回家后,我安顿好岳母在床上休息,我就去买菜了。我买了好多菜,阿笨和岳母这段时间都受累了,我得给她们好好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我在公用水池洗菜时,不知道岳母什么时候醒了,从屋里看着我,我假装没看见,继续洗菜切菜做饭。我像往常一样,做饭时依然带着特有的幸福表情,因为每次在餐桌上阿笨夸我的时候,我都会觉得非常有成就感。做饭的时候时间会过的很快,我做了四菜一汤,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往屋里端菜的时候发现,岳母竟然一直观察了我一个小时,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没想到正是这顿饭改变了她对我的看法。

第二天,岳母就提出要走,我彻底失望了,我觉得我把事情搞砸了。可事情往往都是在最后关头才会有转机,送岳母上火车以后,阿笨偷偷告诉我她母亲答应我们的事了。我有点不相信,反复问了好几次,直到把阿笨问烦了。阿笨说,我妈说花再多的钱都不如那一顿亲自做的饭,她从那顿饭看出了我以后一定会幸福,就凭这一点我妈答应了咱们的事。是啊,我那顿饭确实很用心,任何会做饭的人都知道,如果做饭的时候不用心,再好的材料做出的饭都不会好吃。火车在开动的刹那,我们一起朝着火车挥手,岳母对我喊了一句,虽然周围很吵,虽然岳母不会说普通话,虽然隔着厚厚的玻璃,但是我听的是那么清楚――好好待我女儿,经常回家看看我们。

就这样,我们很快定了结婚的时间,真的很开心。

我将我和阿笨所有的合影留念整理了成一个视频,背景音乐用了王力宏的《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认识阿笨以后,我杂乱无章的生活被拆解成一个个的音符,然后被她重新谱写,变得那么铿锵有力,生活中各种纷乱的声音再也无法扰乱我的旋律,这辈子我只要能唱好这首歌就知足了。

我记得阿笨特别喜欢看电视剧,喜欢程度简直和我妈是一个级别,尤其是那种类似《意难忘》的台湾剧,那真叫个长啊,看完上部的一百八十集再看下部的二百四十集。我以为就这样就算看完了,结果我错了,人家的电视剧不是上下部这么分的,而是第一二三四五六七…..部这么分的。按照央视8套一天两集的播放速度,可以从初中看到大学了,电视剧的情节也从爷爷演到了孙子,连电视机也跟着更了新换了代。

阿笨在商场上班,有时候上晚班,十点钟我接她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电视剧,一直看到睡着,每次都是我硬拉她起来洗脸刷牙。有一天晚上已经十一点了,阿笨看着电视剧突然说,我想吃东西,怎么办?我只是客气了客气说,要不我去给你买菜卷?我以为她会说,那怎么好意思呢,都这么晚了,再说晚上吃东西容易胖,别去了。可是她却很平静的说,我看行,不要辣椒,要四个油麦菜的。无语!她就是这么爱蹬鼻子上脸,但是我喜欢。

我很喜欢给阿笨做饭,那种幸福感很特别,做饭的时候我会一边唱着情歌,一边想象着阿笨回来看着一桌饭菜流口水的样子,我有时候会不禁一笑。我一直让我更为自豪的是,阿笨的母亲就是因为吃了一顿我亲自做的饭菜后,突然改变了态度,答应了我们的婚事。阿笨也喜欢吃我做的饭,尤其是油麦菜,每天必吃的一道菜。每天我下班后就给她打电话,我总是习惯性的问一句,今天想吃什么啊?她从来都是那句,我想吃油麦菜。尽管每次问她想吃什么显得很多余,但是我每次都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回答油麦菜的时候我很开心,觉得很幸福,可能她这么喜欢油麦菜也算是一种专一吧。我记得我们看《爱情呼叫转移》的时候,正处在七年之痒的徐朗批评他老婆说,天天都是炸酱面电视剧,电视剧炸酱面。阿笨当时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说,我天天都是油麦菜电视剧,电视剧油麦菜,你会不会像徐朗那样有一天烦啊?我当时很随意回答了一句,当然会。

如果我能成功的回到她身边,我一定要对她说,我们就这样天天油麦菜电视剧,电视剧油麦菜,一辈子我都愿意。

回想那时候,我们的日常生活很简单,上下班,在一起时就无休止的玩,吃油麦菜,看电视剧。我幻想着14年很快就会过去,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重新过那种生活。阿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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