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啤酒杨,目光里尽是询问。
“我说许馆长,你的要求太迫切,这一天的经历让陈松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现在他几乎谁都不相信了。”啤酒杨冲着许峰笑笑,又转向陈松。
“你和同学们一样,上大学就一直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松一怔,不明白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说这个问题。不过,这的确是他上学时的疑问。同学四年,关系非常要好,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啤酒杨家里是做什么的,而啤酒杨与也从不邀请同学到他家去玩。于是,各种版本的猜测都出来了。
啤酒杨身上似乎总有花不完的钱,但他却没有趾高气扬的做作,为人义气,豪爽,班里几乎每个人得到过他的帮助。自然关于他家庭的这些猜测都是褒义的,这很自然的说明“吃人的、拿人的必定善良”。
中央官员、部队高官、大富豪,基本上学生时代能想到钱多的人就这三种。猜测的版本也就以这三种居多。
啤酒杨听了总是笑笑,并不解释,这让他的身世更加神秘。然而,毕业后,让大家更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去公安局做了刑警,大家总觉得他应该会有更好职业,而不必干这么一件天天与犯罪打交道的苦差事。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与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陈松不解地看着他。
“关系大了。”啤酒杨拍拍陈松的肩膀,说,“许馆长的这个收藏室就是我父亲出资建立的。这个世界上知道这儿的只有四个人。”
陈松心里一动,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许馆长,真是这么回事儿?”
许峰搓了搓手,头低了低说,“是的。我是从事文物保护的,而且自小就是在a城这些老街巷里玩大的,看到他们一个一个消失,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小杨的父亲,他也正为这事伤感,于是我们俩个一拍即合,由他出资,我们修建‘即将消失的记忆’展厅。在建这个展厅的同时,我们暗留了这个收藏室。每次拆迁,如有老建筑推倒,我们就通过中介人收购其材料,然后悄悄运到这里。”
“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让它们成了你们个人的藏品。”陈松把“个人”咬得很重。
“其实,这些建筑材料并不值钱,但当它们组合成整体时,他们才显示那无与伦比的魅力。”许峰说,“有很多市民晚上偷偷拿回去盖猪圈,从他们手中我们收回来保存,难道这是错的吗?”
陈松无法反驳,至少这些老建筑还存在于这个城市里。
“开始呢,我就是想把它们组合起来,并试图留存他们原来的模样,将来把它们交给下一代人。”许峰把手放在青石板上,轻轻地摩挲着,“随着移进来的建筑越来越多,我慢慢地发现,它们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多,它们背后似乎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秘密。就象这块青石板,如果照相馆不拆,我们只能看到它的正面,自然很难去推测它有什么作用。现在它把迷摆在了我们面前。”
“我倒宁愿它们并没有拆掉。重建一次,它们储存的信息就要损失一半。”陈松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那些秘密,必然慢慢成为各种猜测和传说。每当我们说到这些建筑的时候,我们心中充满的神秘感会让不停地丰富我们这个城市的魅力。秘密一旦破除,承载秘密的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如果承载秘密的是个人,自然他的下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难道你不想解开你遇到这个事件,摆脱你的困境?”许峰反问说。
还是老张说得对,三年前,我参与其中确实是内心有一种极强的欲望,就是想了解这些街道下面藏匿很深的故事或者说秘密。陈松心里想着,伸手把包中的玉取了出来。
陈松看了看这块玉突出的花纹,又看了看青石板的洞里凹下去的花纹走向,然后把玉轻轻地放了进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青石板的表面突然发生了变化。本来平整的表面凹下去一些,形成了“二七八四四八五六六三”十个数字。
六只眼睛都在期待着更神奇的变化,然而,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二七八四四八五六六三”,陈松轻轻念着。这是指什么呢?
许峰的手一一摸过这些数字,抖得厉害。陈松很了解他的心情,从小在这些地方玩大,又是研究文物保护的,这些秘密居然在他身边存在了四十多年,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有什么发现?”啤酒杨问陈松。
“没有什么规律可言。”陈松右手掐着下巴,眉头紧缩。
啤酒杨知道陈松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他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陈松。
收藏室里安静极了,啤酒杨忽然觉得身后的牙馆里似乎有轻轻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