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国所讲,陈松的父母出事应该是在1980年左右。陈松看着何院长,想从掩藏在大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信息。
“关于我父母的事儿,难道你父亲一点儿也没提到过?或者你有没有见过他们?”陈松相信,这个何院长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见过他们。”何院长坚定地说。“从小我就在燕子巷长大,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陈松反问,“不可能,难道你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他在何院长身边坐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想这些东西你不能再掩藏了。你还要掩藏到什么时候?”
何院长歪过头,看着陈松,“我没见过我的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他苦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地面,“我多么希望我有兄弟姐妹,如果那样,也许守护这个秘密的就不是我了。”
“好吧,我相信你。”陈松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张援朝的墓地里究竟掩藏着什么,我想这一点,你总不会不告诉我吧。”
何院长站起来,到对面的桌子前,拉开抽届,掏出几页泛黄的纸,递给陈松,“就是它。”
“原来,你早知道他的秘密了。”陈松接过来。这是三页厚厚的牛皮纸,他小心地捧着,害怕一不小心它就风化成粉末。
“我早就取出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可能逃脱我的眼睛。”何院长得意地说,他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噢。”陈松心思正沉浸在张援朝记录的内容里,没有去细想他这句话。
张援朝记录的内容很简练。大意就是1966年,林家村出现的事故并不是所谓的瘟疫,死的人都符合中毒的症状,只不过,这种毒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查出来如何中的毒。这是其一。
其二,在东城历史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如果不把它们看作是偶然的事件,而是由同一个东西引发的,那么这个东西很有可能与东城传说中的宝藏有关。
其三,就在关于中毒的调查出来的第二天,他家的门下塞进来一封信。信上说,将会有人对他不利,因为在林家村,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当时,他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听到了什么话。对于这封信,他不以为然,认为可能是有人搞的恶作剧。然而,第二天上班途中,从楼上掉下的石头差一点砸到他的脑袋上。他终于决定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于是,就来到了精神病院,并装死骗过了其它的人。
其四,在瓦店期间,他把在林家村的所有细节一点儿一点儿回忆,终于,他排查出两句最可疑的话。这是他上厕所时,无意间听到的。
“李黛青中了毒,怎么办?”
“那就把他的小崽子养大,然后再想只法。”
说话的两个人,看见张援朝出来,顿时变了脸色。其中一个是陈规习,他讪讪地跟张援朝打招乎,“早啊。”张援朝点点头,另外一个背向他往前拐了个弯,走了。他好象并不是本村人,口音有点偏鲁西南。
这就是张援朝所藏的所有内容了。
“陈规习,陈规习。”陈松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陈规习是陈培国的父亲,新江的爷爷。那么他所说的那个李黛青是谁?那个小崽子又是谁?这其中又掩藏着什么秘密?
“对了,我父亲说我家留着你祖上的东西。”何院长打断陈松的思路。
“噢,是什么?”
“他只说家里有,并没有告诉我。”何院长叹口气说。
“我已经拿到了。”陈松把这几页纸小心地放进挎包里。
“噢,你怎么知道?”何院长有些惊奇。
“一个陌生女人告诉我的。”陈松把包背到身上,他知道,何院长这里已经找不出什么东西了。“那个女孩呢,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