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镇长就穿戴整齐等在了临时办公室的门口。虽然天气闷热而潮湿,但刘队长的心情却是阳光灿烂。
各处调集的人员正在陆续来到。除了警察,民兵,蓼家村里不少乡亲也自愿加入了队伍。蓼继明、阿瑾、魏教授也都来了,他们急切的等待着看到王镇长的末日。
刘队长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心里十分得意。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凶手已经是穷途末路,必定马到成功。
刘队长把这些人分成了四组,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以蓼家村为中心,向外围的山地搜索。
上午十点整,这队几百号人马的队伍开始了行动。他自己带着小周和其他几个警察,爬上了附近一个比较高的山头坐镇指挥,用对讲机与各个队伍保持联系。
刘队长站在一块岩石上,看着大家像撒开的鱼网一样四散而去,心里非常高兴。
“这下,王明山这个家伙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吧!嘿嘿!”
站在高处,蓼家村美丽的风景一览无余。近处高高低低的山头,远处波光粼粼的河流,还有满眼的绿色水田,让刘队长心旷神怡,吐气扬眉。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将军,指挥着千军万马,马上要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这时,刘队长不禁想起了吴起,他此刻在干什么呢?也许在城里某个派出所里,坐在成堆的户籍档案里哭鼻子吧!虽然已经掌握了蓼世信的一些情况,可要在s市的一千多万人里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这个小子的脾气就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虽然刘队长并不讨厌吴起,甚至还有些喜欢他,可是毕竟自己是个老警察了,不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可刘队长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刘队长的对讲机里不断传来让人失望的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队长越来越着急,不停的向远处眺望。
到中午的时候,搜索队已经扫荡了相当大的一片地区,仍然没有发现王镇长的蛛丝马迹。
刘队长在山头上急得团团乱转,但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命令所有的人继续搜索,非把这附近翻个底朝天不可!
“就当是国土资源调查吧!”气恼的刘队长安慰着饥肠辘辘的搜索队员们。
就在刘队长着急上火的时候,山路上快速驶来一辆帕杰罗越野车。同时,刘队长的手机也响了。
“喂!是小宋啊!什么,专家到了?太好了!我马上回村子里去,你们直接到祠堂门口吧!我一会就来!”
刘队长挂上电话,心里感觉有了一丝安慰。不管怎么着,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嘛!
不一会,刘队长就赶到了祠堂。小宋和一个相貌清癯的高个老头已经等在门口了。
一见刘队长,小宋就给两人作介绍。
“这是上头派来的专家,钱教授。这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刘队长。”
刘队长急忙上前,刚想开口问好,那个老头却一脸不快的催促起来:“快点快点!我赶时间呢!”
于是刘队长和小宋马上带着专家进了祠堂的大门,来到一间配房里。
房间里摆着四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就是蓼世义三兄弟和老族长。他们的尸体在经过简单的处理后,就一直停放在这里,等待着接受检查。由于最近两天天气闷热潮湿,尸体开始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
钱教授不愧是老法医。他毫不理会这熏人的臭气,对尸体的惨状也无动于衷。他穿上白色的大褂,戴上乳胶手套,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皮质工具箱,拿出几件奇怪的器具,开始解剖起尸体来。小宋在旁边帮忙打打下手。
刘队长虽然也见过死人,可没有见过像屠宰场的猪一样被开膛破肚的腐烂死人。没几分钟,他就感觉浑身不适,胃部抽搐,于是赶紧退到房间外面等候。而钱教授则面无表情的忙碌着,仿佛不过是拆个坏了的钟表。
过了大概有两个小时,钱教授甩着沾满了暗红色黏液的手套走了出来。小宋提着那个工具箱跟在后面。
刘队长赶紧上去问道:“检查完了?您看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钱教授瞟了刘队长一眼,简单明了的说:“一个中毒身亡,三个死因不明!”
刘队长大吃一惊。
“中毒!?不明!?”
这两个词都让他难以接受,一时呆在原地。
钱教授脱下白大褂,笔走龙蛇的写了一张单子,往刘队长手里一塞。
“报告单!”
然后对跟在身后的小宋说:“走吧!”就匆匆往外走去。
刘队长紧走几步赶上钱教授。
“这么就完了?!中毒的是谁啊?!”
钱教授不停脚的说:“那个瘦小干枯的老头!”
刘队长又问:“老族长?那其他的呢?”
钱教授还是不停的往外走。
“不知道!他们全身的组织都受到了破坏,我估计是受到了某种冲击波的袭击。但是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冲击波。”
“那老族长的死亡情形和其他人一样啊!怎么会是中毒呢?”刘队长还是不明白。
这回钱教授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中毒就是中毒,我这么大岁数了,蒙你干吗?”
刘队长着急又委屈。
“你怎么也得给我说个明白啊!”
钱教授更来气了,大声的说:“我能来就不错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耽误我的时间啊!我还要赶着去参加一个国际法医学的大会,会上我还要发表论文呢!误了飞机你给赔吗?!”
刘队长一听,也来气了。
“检查尸体,提供破案线索,是你们法医的本职工作啊!”
钱教授也不甘示弱,说:“噢!我不去参加学术会议,跟你在这死耗,回头没有论文发表,职称评不上,房子没得分,工资没得加,你负责么?!”
“那你也得给我说个清楚再走啊!”
“说清楚?我倒还真得批评批评你了!看你当警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中毒的症状都看不出来么?其他的尸体我说不清,但是那个中毒的我敢肯定!死者嘴里有明显的农药味,尸斑呈灰色,不是中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