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俊绷了脸,别开目光,“……什么糊涂事儿?妈,您又瞎说,我行得正坐得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我是你妈!你什么事儿瞒得过我?别装了!”,差点被车撞到,你想吓死妈妈呀……”
刘芸几乎是老泪纵横着朝女儿扑过去,一边擦眼泪,一边气得作势要打苏炔。
苏炔不躲,被妈妈的话激得湿了眼眶。
是,她不孝。
她把自己活成了这个模样,她有什么脸面面对辛苦把她养育到大一心希望她获得端正安稳的妈妈?
“妈,您别是真打阿炔吧……”
秦子俊在一旁急得不行,瞅一眼潺潺弱弱一脸要哭不哭的老婆,再瞅瞅一副歇斯底里架势的岳母,短暂的权衡过后,还是觉得老婆肚里的娃重要,赶紧拦下岳母,“妈,您就别怪阿炔了,她都和我说清楚了嘛,是没带伞,可能加上刚知道自己怀孕精神状态也有点迷迷瞪瞪的,过马路没注意,光着急想到马路对面躲雨,结果没走斑马线,妈,阿炔让您担心了,我替她给您赔不是,别生气了,成吗?想想你的外孙,多开心的一件事儿啊!”
“我怎么高兴的起来!这傻子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丢了,气死我了都!”刘芸是急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话是这么狠,可心里却疼得紧,说着说着,手倒是放了下来,走过去,一把将女儿愣愣的脸捂在怀里,“你这死孩子,就会吓我!”
苏展鸿也红了眼眶,跟过去,握住苏炔的手,拍拍女儿手背,语重心长,“阿炔,别再让你妈担心你了,你也是要昂妈妈的人了,是大人了。”
苏炔在妈妈怀里泣不成声着点点头。
这时,紧跟着从门外面走进来的苏听婵满嘴都是笑,“呵呵,阿炔怀孕这是多好的事儿啊!阿炔,恭喜你!妈,您呐,就别怪阿炔了,阿炔肯定是发现自己要做妈妈高兴坏了,一时脑子迷糊了吧,这种心情我最能体会啦!我被医生告知怀孕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觉得一点都不真实呢!”说着,摸了摸肚子,甜甜蜜蜜回过头,冲一旁搀着自己的高俊身躯靠了靠,“你说是不是呀,老公?”
老公二字犹如一身巨雷。
同时砸震了隔着众人,抬头相望的一男一女。
苏炔手指甲死死扣着床沿,从刘芸怀里机械抬头,往门口长身玉立站在姐姐旁边的男人看过去,一张脸顿时如降了霜,刷白青紫。
而门口,一身黑色西装衬托的冷厉高大的男人,抬头朝病床看过去的同时,虽已经极力面无表情,但,那经过沉淀了又沉淀的轮廓,还是隐约可见灰白与晦暗。
男人,掩在众人之中伪装成局外人的男人,向来傲气群雄的恣意的目光,始终不敢直视病床方向。
苏炔咬着自己的舌头,直到舌尖泛了腥甜也不松嘴,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只恨自己不会飞檐走壁,否则她一定飞过去一脚把他那颗黑心踩出来跺碎不可!
他还是人吗?
他怎么好意思,怎么敢,怎么有脸面,在让她怀孕之后,若无其事陪在姐姐身边,伪装成她家人的一份子,极其自然地出现在这里?
苏炔觉得寒渊的出现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真有点佩服他了,佩服他无敌的伤害她的方式,佩服他到这一步竟然还能安然自若地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