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一个人喝着咖啡,心里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心情,甚至还有些感谢电视台突发的“搅局”,要不是丁嘉临时走开,他怎么可以再多接她一次电话,再多约一次见面?总得来说,他还是赚了。
这样一想,李凌当即释然。
一会儿西餐上来,李凌慢条斯理地吃着,直到吃完冰激凌,已经快八点了。李凌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涨,他摸着有些鼓鼓的肚皮悠闲地走出咖啡厅。
李凌的车就停在咖啡厅的斜前方,正对着电视台那高高的大厦。这个时候,整座大厦的窗口似乎都亮着,灯火通明。里面似乎很繁忙,让李凌有些望而生畏。
李凌刚解了锁,正要开车门,却见一辆摩托车高速往这边冲了过来,车后背跳下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忽然对着李凌旁边不远处一个人高声喊道:“臭三八,抢我们的东西!你死定了。”
说着,他手一扬,好像往那人身上撒了一下什么,只听那人一声惊叫,是尖利的女声。然后是质问:“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男子冲着那女人道,“这是炭疽!生化武器,知道不?你等着去死吧!”此时,看到此景的人已经很多,周围渐渐围起人来,那男子见已经得逞,连忙跑了出去,窜上摩托车,车呜呜叫着,一溜烟跑了。
那女人带着哭腔道:“记下车牌,记下车牌!”她想到刚才那男人说起“炭疽”,哭得更伤心了,仿佛自己就要死了,她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一边说着,一边朝人群走着。
刚才有人听到那男子的对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想到“炭疽病”这么可怕的玩意,曾经是本拉登的最爱,比什么非典啊,禽流感啊要恐怖得多,哪管真假,一个个高叫着:“别靠近啊,有毒!”“是炭疽!快跑!”人云亦云,大家都想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哪里还管那女人,一个个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李凌心里暗自好笑,也不急着上车,朝那濒临崩溃的女人走去,走近一看,不禁忍俊不禁,原来那女人的脸上被撒了一大片白色的粉末,她的眼睛也睁不开,只好伸出两只手到处摸。
李凌伸手去摸了一下她脸上的白色粉末,替她暗自庆幸,道:“放心啦,不是石灰粉,眼睛瞎不了。”
那女人搜索了半天,几乎都要绝望了,这个时候终于有人靠近了她,还摸了一下她脸上的粉末,她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就把李凌扯得死死的。
但听到李凌说什么不是石灰粉,她却急了,“当然不是石灰粉啊,是炭疽,炭疽啊,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李凌真是哭笑不得,他心想我就是搞细菌这些微生物的,我会不知道炭疽?他不知怎么,起了玩心,假装道:“炭——疽?什么呀,我真不知道啊。”
那女人更急了,“本拉登你总知道吧?他们那些恐怖主义到处投毒,用的就是炭疽杆菌啊,这个一旦感染了,就没得治了,必死无疑啊!”
李凌暗笑,你还知道炭疽是杆菌呢,他看那女人又哭起来,不由也装成哭腔,“哎呀,我刚才摸了你一下,那我不是也感染上了?那我不是也会死?那怎么办?医院也没有办法吗?我还没活够啊。”
那女人听李凌不停地说死,哭得更加伤痛欲绝了,她泣不成声道:“那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辆车牌啊,我们死了,他们也得陪葬!”
李凌心想这女人真是有趣,就开始想为自己报仇了。
“没看见啊。”李凌如实回答。
女人差点没软瘫下去,她有些声嘶力竭了,“我不要就这样死了啊,那咋办,你,你赶快送我去医院啦,呜呜呜~”女人抓着李凌的手都已经汗淋淋了。
(bsp;李凌见女人已经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她还死死闭着眼睛,白扑扑的粉末和着泪水,完全是个大花猫。李凌心想,这样继续逗下去也过分了,只好收拾起笑意,劝慰道:“放心吧,你脸上的不是炭疽,我看看……嗯,好像是面粉吧。”
“面粉?你知道吗?你凭什么说它不是炭疽?”女人仍旧闭着眼睛,抽嗒嗒道。
李凌无奈道:“你自己想想,那人是怎么扔你的?他是直接拿手一撒,对吧?炭疽有三种传播途径,皮肤接触,吸入和食用。一般恐怖分子都是利用呼吸系统吸入这种方式,像递邮包啊,你一不小心打开了密封的盒子,你就有可能把炭疽杆菌的孢子吸入。可是刚刚那个人直接一扔,他难道不是用肺呼吸的啊?他就不怕感染?”
女人听李凌说得很有点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不禁抽噎道:“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不懂,所以才直接扔啊。”
李凌真是拿她没法子,怎么女人有时候就是脑筋不太好使呢,他说道:“如果他不懂,那又怎么可以提取出炭疽杆菌呢?这下放心了吧,你要是得炭疽死了,我负责。”
那女人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来,小声嘟囔道:“你怎么负责嘛。”
李凌说道:“放心吧,没事了,我先走了。”
“别啊!”那女人竟拽着李凌不放了,“可是我总得把脸上的这些东西洗干净吧。”
李凌心想,你这也让我帮忙?好在我不是什么恶人,否则把你这笨女人拐跑了都不知道。他被那女人扯着走不了,只好拉着她重又进了名典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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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16“傻傻”的玉女
李凌拉着她走向名典咖啡里的卫生间,男女有别,李凌自然不可能跟进去。
那女人按李凌摆布的方向,摸索着走进去,半眯着眼,好半天,李凌在外面才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
李凌出于礼貌,还是站在外面等候。
好半天,李凌身后传来一声:“喂,是你吧,谢谢啦。”是对着自己说的。
李凌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要命,洗个脸洗了十几分钟,怎么这么怕死。他反转头去,口里说着:“客气,没…没…什么”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这个女人身上。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傻呼呼的女人竟让他为之惊艳了一把。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朵在山林中沐浴着阳光雨露娇嫩的杜鹃花,又像是清水荡漾的池塘里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她的美是那种古典的不沾染尘埃的,长长的头发及肩披着,脸上干干净净,毫无修饰,但却透着一股自然之美,她身上穿着一条长长的白色连衣裙,越发显得出尘脱俗。她的美和丁嘉不同,如果说她是凌波仙子水仙的话,那丁嘉就是娇艳欲滴的玫瑰。一个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观赏品种,另一个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的曼妙植株。
李凌看丁嘉看得多了,从大学一路上来,每周还要看她的节目,她的印象早已留在脑海里,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不同,李凌刚才一直觉得她傻呼呼的,十分搞笑,只记得她的丑态,可是现在却突然以玉女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反差太大,他一下子接受不了,才会非常失态的看得发呆了。
那女人对李凌说道:“把你的电话和姓名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