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的气味更浓。
视野之中,红色的电光不时的闪烁。每闪一次,焦味便会更重一些。
已经可以看见两方的战斗,虽然有飞身参入战局的冲动,可自己视线焦聚的地方明显不是本身的这个等级可以加入的。
很悲壮,很惨烈的场面。
鬼卒们摆出方形阵,把张宝将军护在最安全的中央。
他们很清楚黑云的范围是有限的,面对如此密度的敌人游击作战更本拉不开距离。无论是密银人偶身上的哪一处地方碰到自己,自己的归属都将是化成几缕青烟,永远的消失在黑暗中。
所以,他们选择了最惨烈的战斗方式――用仅存的灵魂为将军挡住敌人的兵刃。就像稻草人一般生根在原地,忠实的守护着阵列之中的将军。
存在感及强的鬼卒仿佛是会术法的铠甲死士。阴风凛凛的蓝色战甲包裹着全身,掌心不断的吸收着黑云中血色的闪电,当血电凝聚成血球之后便把它扔向正在忙碌着净化身边同伴的敌人。
每当有一个焦黑的密银人偶落下天幕,就代表着自己的同伴又被净化了数名。同伴消失的位置,不停的有新的灵魂填补。哪怕他们是最低级的仆役,他们也要用这残存的战意保护替自己实现重返战场的愿望的将军!
如此周而复始……
为什么,即便你们已经死了也不忘守护自己重要的人么?!为什么!?
陈云的脑子似乎似去是思考的能力,面对这样超越生与死的情感,他又能做什么呢?
突然
罡风震震的从脑后传来,后脑似乎要被震碎。依然在震撼之中,只是身体感觉到危险本能的回身格挡。
剧痛,断裂一般的痛感沿着手臂传入脑中,差点使自己晕了过去。
痛感把沉溺于那惨烈中陈云拉回了现实,属于自己的战斗到了!
脸上溅着鲜血,满是倒刺的锁链流星深深的嵌在自己的右臂。心有灵犀,舞风迅速的迎向银色的人偶,不能给它收回锁链流星的机会。否则,这只右臂非要被拉断不可。
终于
急驰的舞风拉近了距离,锁链流星自动脱落。那人偶的身上忽而挺出一道银芒,是一支长枪!
“钪――”
来不及考虑,下意识的唤出血枪架住。左臂更本使不出气力,巨大的冲力差点使关节脱了臼。又是一支长枪挺出,锁链流星也从下方撩上。
舞风疾速后撤,可是长枪却迸射了出来,以更快的速度刺向马背上的陈云。陈云敏捷的向后仰倒,长枪瞬间擦过他的面庞。血的腥味,温润的鲜血沿着脑门上沟路流淌,额头竟然被枪身带过的罡风刮破。
面对全身藏兵的人偶,陈云不再莽撞的冲上去近战。唤出强弓,这一张四石的强弓,陈云勉强只能拉开一点,可即便是这一点也足以。
羽箭疾驰而出,直奔行动迟缓的目标。没有箭矢犀利的破空声,却在黑云之中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白色的轨迹。轨迹很宽,不像是箭头划开。人偶毫不犹豫的曲起右臂护住身体,一面巨盾瞬间幻化了出来。
“轰隆……轰隆……”
疯狂的雷声,强烈的白光挤压得使陈云的眼睛完全睁不开来。眼球胀痛的感觉并没有因为合上眼皮而消失,因为即便是闭眼,眼前依然白茫一片。是耀眼的白茫!
怎么回事?宓妃给的引雷符威力有这么大!?
良久,白茫渐渐的消散了。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像是画家的画布,最先是白色的,然后慢慢有了其他的色彩。
黑云消散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天空依旧是暗淡无光,因为是刚刚跨入了夜晚,月亮还没敢出门。
张宝孑然的身影竖立在黑幕之中,是那么的震撼。他是一位真正的将军,眸子里,是漠然,没有一点光彩。脸上是写满了的伤意,那是在为鬼卒们的消逝而伤悲。
连灵魂都有那么炙热的情感。难道,人就没了么!?
簌簌的风浮动他的衣袍,转而若有若无的一粒暗红的晶莹悄然滑下静默的虚空。眼中渐渐的有了一丝神采。
难道,这些都是我做的?
陈云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也揪的痛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杀人凶手。是一个残忍的杀害了一位慈父的所有孩子的凶手。
虽然是无意的,但那父亲的伤痛却是真实的。即便是作为凶手的他,也能深深的感受到了那样的痛苦。
“陈小子,谢谢你。”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难道自己要以那位慈父救命恩人的姿态去接受对方的道谢么?那可是含着血泪的道谢。
“将军,我……”
“别难受孩子,一切都是天意,天意难为,天意难为啊!哈,哈,哈……玄机门,你们等着,天意,哈,哈,哈……啊――”
鲜血从口中喷出,张宝瞬间老了十岁,原本一头黑发就在这一刻花白。
突然
他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