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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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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2003年1月12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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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奇的日子,今天我要结婚,传说中人生四大幸事之一。

金榜题名时――早过,我已经退学了!

久旱逢甘霖――远了,不洪涝属万幸!

他乡遇故知――在家,触目都是旧识!

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昨天宋从长春专门坐车赶回来了,作为朋友,我一直觉得欠了她的,她比我小,很多时候却是处处让着我,因为她,渐渐走出了我记忆的高中生活最后浓缩成了温馨,这也印证了曾经看过的一个小故事,一生之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高中那个年龄段的朋友。

因为决定结婚本就仓促,爸爸直到最后才告诉了家里的亲戚,爸和妈认为我很丢脸,刚刚收了人家的大学录取贺礼,半年不到,又变成收嫁女儿的喜礼,当然,再过半年,怕还要收满月礼,没几个能说得出口的,可这在我的人生中终究算得上是件大事,结婚定在农历腊月初十,腊月初八在五大爷生日当天,爸去贺寿才告诉了亲友这个消息,有点突然袭击的感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我已经退学了。

我曾经试图告诉以前的朋友和同学说我要结婚了,可所有的人都当我在说笑,只有宋知道一切,她明白我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说真的,还有几天她要期末考了,可她却坐车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一生之中,能有几人如此真心的对待自己。

学生时代,超额的花费一般都是自理的,就像初中的时候看上了一个发夹,那么就少吃一顿饭补齐,尽管宋家里条件很好,不过她的家教也很严格,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坐长途车回来,并且给我和喜买了两份相对与学生来说很奢侈的礼品,想忘记――很难。

有她陪在我身边,会很踏实,人生之中最灿烂的四年一直有她的存在,一直送我进入礼堂。

家中的简易房人也只是维持了基本的住家生活,人多就没地方住了,矿区里也没有旅店,来的亲戚坐在一起打了一晚上麻将,我和宋勉强睡了一会,睡得不很安稳,很早就爬起来了,脑子里空白一片,竟坐在电视前打起了弟弟目前最喜欢的光碟游戏《天诛》。

说不出的怪异,我竟然在我结婚的早上起来打《天诛》,丝毫没有新娘的自觉性,只是想到可以和喜从今之后朝夕相处,心中才会泛起甜蜜。

妈生气了,很多年了,她再次对我出口不善,说我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她的状态不是很好,嫁女儿的总和娶媳妇不同,从此女儿成了别人家的人,她怎么能开心,很多时候,重男轻女在传统的意义里,有其不可忽略的必然性――一如婚嫁和出丧。

入冬了,天亮的很晚,被妈妈赶着出门,宋陪在我身边,昨天婚礼盘头,今天去化妆,这里是山区,要化妆还要坐车去市里,早早的出门,赶到昨天约好的地方人家还没开门,其实婚礼盘头和化妆基本都是统一价位的,因为我的不懂,所以选了一家小店,感觉很不满意,我发长及腰,那化妆师说太长了盘不出效果,结果就剪下去了很多,到底我损失了多少,因为盘上的发丝,所以还不清楚。

今早赶来,天明明已经亮了,那个化妆师还在死睡,好不容易才叫开了门。

她给我化妆的时候,我强烈的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没有化妆箱,只是一个小包包里简单的装了基本化妆品――粉底、唇膏、睫毛液……都是最廉价的,就连修眉也用剃须刀片,简陋让人瞠目结舌!

给我化了很淡很淡的状,反过来告诉我说现在不流行浓妆了,可我看见的新娘没一不是浓妆艳抹的。

失望,新婚的第一个感觉!

打车回到山区,天已经亮了,家中聚集了很多人了,宋帮着我穿上婚纱,这里的婚纱都是租来的,双排扣,由于肚子已经开始微微隆起了,只能系第二排扣,这种不是一次性消费的衣服,做得还是很适合重复兜售的。

然后是等待,偶尔有来道贺的亲戚夸我漂亮的,我只是僵硬的笑。

原定的时间过了,可喜没到,家中有抱怨的声音,我的心中却有些担心,我们的婚姻不会成了儿戏,喜放我鸽子了吧。

与原来定下的时间超了半个小时,婚车来了,家中还是有抱怨声,说很多亲戚都要过来的,可是赶不及这边预定的时间,都没来,早知道这个点,大家都会过来的,我只是僵硬的笑。

以前看人家结婚,新郎总会去发廊把头发弄成特别的样式,可是喜没有,他和平常看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同,就是这样的随意,才让我心中渐渐的放不开了,也或者只是因为是他,随意也入心。

离娘肉割开,吃过面,咬过糖,弟弟背我出门,新娘的鞋子是不能沾到家里的土地,鞭炮响起,都说出嫁是要哭的,很小的时候,见人家嫁女儿,哭得撕心裂肺,那个时候留下了模糊的印象,结婚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妈在婚车到来后,态度更加的沮丧,我眼圈也酸涩了,不过没有哭出来――因为没有哭的时间,一项接着一项的花样让我感觉自己像个牵线人偶――人家拉一下,我动一下!

路途远,时间也比较赶,细节概括一下就算好了,直到坐上了婚车,才彻底湿润了眼睛,别克的婚车――很稳。可我的心却不稳,眼圈酸涩难忍,我不善于矫情,却知道此刻要是没有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哭出声来的,只因为喜说,送我出门后,妈伸手撑住门口张望的样子看着有些可怜。

妈犯病了,她心脏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婚车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争执,妈抽了,却在车队开走前坚持的走出来目送我离去,想想那个场景,怎么能淡然。

和喜家的距离不近,绕过整个市区,东西两个不同的方向,等到了目的地,才让低落的心渐渐的平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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