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琢磨着好歹也快百分之四十了,就因为所谓的道德约束中途退场,好象很没他的风格。
于是苏忘又想,连丘航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能忍不住犯戒想把人掰弯,那自己这种不直又不弯的,和纪北互相掰掰应该也没什么。
大不了就当新人犯错,要取得原谅也并不是不可能。
说穿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前两天北方有个剧组南下,在这个城市某酒店设场子选演员,纪北和之前陪苏忘演戏的娱乐部记者被派去跟现场,此时苏忘就坐在该酒店的大厅,翘起的二郎腿有些神经质地上下抖动。
他之前就打听到该剧组今天只选半天,于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就赶过来找纪北。
等人的时候苏忘不停地揉脸,想让表情放松。
据说自己和颜悦色一点就会好看不少,虽然不知道美男计对纪北有没有用,但苏忘觉得值得试一试。
接近正午的酒店大厅来来去去的除了登记入住的人就是工作人员,苏忘一双眼牢牢地盯着电梯出入口,生怕把纪北给漏了。
看得太专心,以至于被叫了三、四遍以后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男的,个子不高,有点清瘦,穿着白色套头毛衣,毛衣外是一个大背心,更衬得身材单薄。
苏忘眯起眼看了看,他的背心上似乎印了一排什么什么影视公司的红字,心想大概和这次剧组选演员有关。
心想正好,可以问问那人是不是今天结束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激动,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两眼放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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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听见他叫“师兄”,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那人手上使劲,“师兄你不认识我了?我蚊子啊!”
苏忘心说我还苍蝇呢,
“师兄你怎麽了?”
苏忘眼皮跳了两下,试着抽手,谁知那人死拽着硬是不放。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动作太大,苏忘只得把他拉到身边,低声说:“你认错人了吧。”
自称蚊子的人脸上红红,额前冒汗,激动地有些结巴,“怎麽会呢?我是蚊子,文柳啊!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们一个社团的,你不记得了?小说爱好协会啊!”
苏忘干笑,“你是说……大学的社团?”
文柳狂点头。
苏忘趁其不备,迅速抽回手,藏在背後,“那你真认错人了,我没念过大学……”
“怎麽会?”文柳抓了抓头发,偏着头把苏忘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一脸不相信,“师兄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那时老说我长得像你弟弟……”
经他这麽一说,苏忘才发现这人的下巴长得和自己母亲的下巴一样,微微前突,使得整个下颚的线条流畅而漂亮。
而苏忘所见过的第三个长着这种下巴的人,不是谢承阳又是谁?
这才明白过来──师兄,大学,弟弟,原来还是跟那个人有关……
看着眼前人真诚而带着兴奋的表情,苏忘有些苦恼该怎麽解释才好,他假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那个……文,文……”
“叫我蚊子就行了啊,以前你们都这麽叫我。”
“啊,蚊子……先生,我说……”苏忘继续假咳,露出苦笑,“你的确……”
文柳皱了皱眉,打断他,“师兄你怎麽了?干嘛叫我先生?多别扭啊。”
他边说边挨着苏忘坐下去,可屁股刚碰到沙发垫,就被人从後面拖住胳膊拽了起来。
一个硬硬的声音,“你的确认错人了!”
苏忘闻声抬头,看见纪北拉长了脸站在文柳身後,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摄影包,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文柳。
文柳从纪北手里挣脱,有些不悦地问道:“你是谁?”
纪北把他扒拉到一边,走到苏忘身边,“我是他同事。你又是谁?”
“我是他大学师弟!”
纪北笑了,“所以才说你认错人嘛,这家夥啊,”他边说边去拍苏忘的头,“就念了个夜大,我还是他同学呢。”
苏忘连连点头。
文柳愣了愣,“你们……骗我的吧?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骗你是小狗!”纪北说着又拍了苏忘的头一下。
苏忘瞪了他一眼──别想我学狗叫!
纪北立刻抬眼望天。
文柳还不信,想去拉苏忘的手。
纪北挡住他,“拉拉扯扯地干什麽,有话好好说。”
“他明明是师兄啊,我不可能记错的!”
苏忘说:“你师兄是不是叫谢沐阳?”
文柳说是。
“那就对了,”苏忘掏出自己的记者证亮给他看,“你真的认错人了。”
文柳一看到证件上的名字,立刻就傻了,不停地摸脑袋,“但是你们,你们长得……”
纪北抢着说:“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说着拉了拉苏忘,“我们走?”
苏忘站起来,冲文柳笑笑,“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了,再见。”
文柳还有些呆。
纪北看苏忘对文柳笑了,怎麽看怎麽觉得别扭,肚子里有股说不出的气在乱蹿,拖着他就跑。
而文柳则直到那两人都出了酒店大门才回过神来,“可是……诶?诶诶?他……他为什麽知道我师兄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