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将自己的号码留给了周心。无论是她或是她哥哥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周心乖巧懂事,虽然偶尔闲着无聊的时候会打个电话聊聊天,倒也没给阿平出什么难题。周涛打来电话基本上就是要求阿平提供一些材料,例如含碳量在多少多少的钢啊,还有铜啊之类的东西。
对于周涛的这些要求,朱雪峰和吴学军能办的,阿平就交给他们俩去办。他们办不了,阿平就亲自去办。幸好,这方面朱雪峰还算比较专业,找东西居然找到了旧物市场。
那里面的东西,只要造机器人用得上的,几乎全都能淘弄到。反正只是重新铸造,车制或是打磨,根本就用不着买新的。价格便宜不说,还能淘到几十年前的一些好货。
从周涛到现在都没发彪看,那些东西他使着还算挺满意的。
其余的时间,阿平基本就呆在南沙群岛那个秘密的小岛提取制造纳米肌质的材料。偶尔累了的时候,就把原先那些拆下来的电子零件制成新的零件。
经过四天的努力,阿平终于将制造机器人电路系统的电子元件准备完毕。不过浪费的原料都够组装好几台电视机的了。其中电磁脉冲阀、微波发射器、微伏变压器更是经过无数次的测试,直到经过劳力士检测,完全符合标准才罢体。
忙完这一切,阿平一身疲惫的躺在沙滩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享受着近乎直射的光线,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被这陌生的号码从睡梦中惊醒,阿平多少有点不耐烦。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多年教育的好孩子,言语还是满客气的。
“阿平。”电话里传来甜甜的女声,大概是出于紧张,声音中多少有点不自然。
听到这个再熟不过的声音,阿平的心突地一紧,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瞬间睡意全完。居然是二丫打来的电话。原些已经淡忘的情感又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他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阵阵刺痛伴着丝丝苦涩溢然于胸。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还是那个女声打破了沉寂。
“阿平,你好吗?”
“还行吧。你呢?”阿平很想装得酷一点,很想让这个自己深爱过的女孩知道,没有她,他过的也很好。可是他终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你呢”就已经把自己完全出卖了。
“我跟马玉虎分手了。”那声音似乎是她咬着嘴唇发出来的,声音小的似乎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显然她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阿平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过去的三百多天内,他无数次的期望着今天的场影。也无数次的设想当二丫和马玉虎分开的时候,自己会是怎么一种表情呢。
可是当一切真切的发生时,他即没有报复性的狂笑,也没有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打击她,当然也没有把她拥在怀里,一如既往的爱怜着她。就好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两人又沉默半晌,似乎有千言万语,似乎又无话可谈。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都很小。”阿平的心突地很疼,那原本已经结结痂的伤痕,又开始流血。所有的快乐都是以痛苦为代价的。你越珍惜,失去的时候,你的心就会越疼。
“有时间我们见个面行吗?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电话那边,二丫试探着问道。
阿平是想拒绝的,可是他却不忍心跟她说那个“不”字。于是,就这么沉默着。
二丫的心有些沉,知道对于阿平来说沉默代表着什么。两人又简单的聊了会,就挂了电话。阿平隐约听到了二丫的哭声,可是他却不能安慰她,更不能将她拥在怀里,跟她说,永远爱护她。
二丫的电话彻底打断了阿平的心境,让他久久不能平静。和二丫在一起的美好情景又一一在脑中浮现。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了马二虎,想到了两人在一起亲密的样子。甚至想到了他们被打掉的孩子。想到了在马二虎面前二丫对自己的态度。想到了自己因她而受的无数委屈,产生的无数恨意。
二丫还是在乎我的,还是在乎我的。阿平在心脑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声音,久久不能散去。有那么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爱并不一定要得到,只要曾经爱过就够了。那个时候,只要二丫真心地跟自己说声“对不起”,他可能都会祝福她的。可是她没有,她像对待一个想吃天鹅肉的懒蛤蟆一样,疏远他,躲着他甚至有点鄙视他。这样的一个人,值得原谅吗?
“阿平,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贱人。而且是吃一百个豆都不知道腥的贱人。人家分不分手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情圣啊。你已经有了李颖,你对得起她吗?”阿平在心里暗暗骂自己,脱光了衣服到海里狠狠地扑腾着。扑腾够了,阿平就穿着一条短裤,坐在礁石上,仍凭海风吹拂着。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突然有种异常宽阔的胸怀。什么二丫,什么两小无猜,在那一刻全都扔在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