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与鬼之间进行的游戏,特像小的时候我们玩的捉迷藏,只是这次,我们不用数到100才开始,那怨灵也不是大喊两句我看见你了,就能找到的,婆婆又用供案上压着的黄裱纸各写了两道符,交给我们四个人,每人一张攥在手里,说看到不对劲的东西,只要贴上,她短期内就动弹不得了!只要将她带回来就是了……
留下婆婆照顾毛毛,我们四个便出门,分头去寻找了,近虎和小丫头一组,那近虎也是小孩子脾气,倒是很快和小丫头打成一片,小丫头前前后后地跟着他,好奇地问他很多问题,话多得不得了,什么你的鞋子好大,多少号的,你怎么那么高啊,你喜欢吃什么之类的,近虎不胜其扰,敷衍回答着,俩人一起下了楼。
恩雨和我就留在二楼,从西面,绕着二楼的走廊开始仔细地寻找,那老宅子的二楼,沿围墙角放的只是一些盆花,别的倒也没有什么活物,只是院子里灯光昏暗,有点难以分辨清楚眼前的东西,恩雨胆怯地跟在我后面,拉着我的衣角说哥哥,我还真是没回过劲儿来,胆子都要吓破了……
我说别怕,哥哥我经历了这么些回,不一样活蹦乱跳地撑过来了?
“你说的倒好听哦,那怨灵跟你又没有仇……”
我嘿嘿笑了笑,弯腰蹲下去,蹲着朝前,一盆一盆检查那些花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反正婆婆说如果被怨灵附上的话,总会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奈何我又不是什么植物学家,难道它多长几片叶子?那我也看不出来啊!
索性看了一半,站直不看了,弯得腰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楼下的近虎和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去了这大半天,倒也听不到他俩斗嘴了,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天稍稍晴了一点,但是夜却越发的漆黑无边,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黎明前最后的一段黑暗到来了。
这老宅子房间虽然不多但是面积加一起实在不小,二楼和一楼的建筑结构不太一样,一楼基本都是青砖水泥,到二楼的房间就只有下面一米五左右的墙体是砖砌成的,再往上都是木制结构接上去的,有粗木的柱子做支撑,大部分都是黄褐色的木板做墙,再往上是架空的木制结构,廊檐伸出来一米多,都是方木的支撑,纵横排列得相当整齐有规律,木头柱子上钉着铁钉,挂着成串的辣椒和玉米,都已经风干了。
我们从西屋出来,左边是楼梯,刚刚近虎下去的地方,我们就顺时针向北面走,拐过楼角就是北屋了,一楼的北屋是婆婆的正屋,二楼对应的这间北屋相对也比较大一些,两扇木门朝里开着,上用长木条交叉拼成菱形的窗格,镶着半透明的玻璃,玻璃上面贴着红色的窗花。中间长方形的天井里灌进来的风呼呼地响着,吹得那门吱吱呀呀地晃动,我走过去扶住门,踢过脚边的一块砖头顶住,便不再响了,恩雨也随我一起,一脚迈进屋子里来。
北屋很空阔,看起来像一间储藏室,搁置着许多不用的旧物,靠西面的最里面横着一架老旧的织布机,织布机的边上是一台手摇式纺线机,都已经是很老旧的东西了,残败不堪,很多地方的木头都断掉了,有许多尚未纺织完的白棉线无力地垂下来,随风轻轻摆动着,像是白色的头发一样轻柔地飘动着。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笸箩、竹筐、提篮、竹竿和大大小小的酱菜坛子,屋子里没有床,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房,东面用竹席围成大的粮屯儿,边上有一人多高巨大的粗瓷缸,都盛着满满的粮食。缸脚下卷着很粗的油毛毡,估计是防水用的。
都是死物,我们看了一圈,没有见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正要退出来,我无意间朝那粮食屯儿和缸之间扫了一眼,赫然看到一对在夜里像灯一样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被吓了一下,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那双眼睛不见了,就那么一闪,没了,那肯定不是人的眼睛,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而且那双眼睛虽然很圆很亮,但从两眼之间的距离判断,那个“人”的头并不大,有点,像个孩子,不……应该是个婴儿!
不可能!我摇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一个婴儿,站都不会站,又怎么可能躲到那么阴暗的角落里,瞪着眼看我呢?
恩雨在边上奇怪地催我,哥哥,走吧,你想什么呢?
我苦笑了一下,看错了,走吧……我们正要出门,就在那粮屯儿和缸之间,刷地一下飞出一道白影子,我第一反应就是抓着恩雨朝边上躲过去,那道白色的影子就从我们身边一闪,朝外面飞快地窜过去,好象一道白光,又像一根洁白的绸带一样,箭一样消失在视野里。
恩雨差点被我拉倒,幸亏年轻勉强站住,问我,哥,看到了?我点点头,它飞出去了,我们赶紧去追!于是我们两个抓紧了手里的镇鬼符一路追出去,从北屋门前沿走廊直追过去,可是那东西实在窜的太快,一眨眼就没有了痕迹,我们追了十几步,一直追到东屋的门前,四下找寻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白色的影子再出现,这东西,躲得真快!
我喘着气到处找,也没找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恩雨在背后拉了我一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跟那双贼亮的眼睛看了个正着,对视着,就在我们两个面前的地上!
那是一只纯白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