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转凉,夏天时那潮湿的热现在变成了丝丝的凉意,轻柔的落在我的身上,使我打了一个冷颤。
“真凉啊!”我对自己说。
虽然已经到了不怎么想在大清早出门的季节,但这也是无可奈何。这一个月来,收的钱越来越多,我们在“寻觅异国伴侣”的圈子里人气正在逐渐升高,所以每天都要准时的到办公室去接打电话,收发邮件,忙到头昏脑胀,才猛然醒悟,原本轻松单调的工作,已经慢慢变得繁复且忙碌。
刚刚开始上班不久王婷给我端来热气腾腾的咖啡,对于长时间喝速溶咖啡的我来说,即便经常会碰到忘记放糖的情况,也还是觉得至少喝到嘴里的咖啡有了一些活力。
咖啡进嘴,不自觉的又喷了出来,那咖啡苦苦的,里面没放糖。
王婷是我捡来的秘书,我是这样对谭默默和许飞解释的,我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坐在我们大厦门口的台阶上哭,不是那种“默默的流泪”,而是真的把头埋在手臂里“失声痛哭”。
那时候正是中午时分,门口来来往往的有很多人,大家都会扭头去看一会这个女孩,但没有人上前去询问。
她身旁放着一叠复写纸,密密麻麻的写了什么。
我出去吃饭路过的时候,曾特别留心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她上身穿着白色的针织衫,下身穿着短款的牛仔短裤,露出纤细的洁白的腿,粉色的“匡威”帆布球鞋很随意的蹬在脚上。
虽然心里有些在意,但想想后决定,还是不多管闲事了。
出门右转,走不到50米,那家叫做“真忠”的拉面馆,能做出我最喜欢的拉面。到那吃完了一个大碗“天妇罗”拉面,我又想起那个女孩,后来谭默默解释了我想起她的原因:“因为你吃饱了啊!饱思淫欲嘛。”
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些可怜。我走进附近的familymart,在热食的保温箱里挑了一个包子,又买了两个罐装的可乐,溜溜达达的走回公司。
本来觉得那个女孩应该不会哭那么长的时间,也许这会早该走了,但经过转角,台阶露了出来,女孩还坐在那里,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头还是埋在手臂里,几乎没什么动静,只是偶尔能看到她抽泣一下。
我走到台阶上,和她身旁一样高的位置坐下,拿出一听可乐来递给她。
她把头从手臂里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解。
女孩留着齐眉的娃娃头,圆圆的脸,眼睛不是很大,但却烁烁的闪着光,直直的鼻梁小小的嘴,红润的脸上还尽是泪痕。
我示意可乐给她喝,她看了我一小会,随即接过去,“噗”的一声拉开拉环,双手捧着默默喝了起来。我看她接受了我的东西,便把装着包子的塑料袋放在她的脚边,又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她接过手绢,胡乱的再脸上擦了两把。
我低头看见身边的一叠复写纸,上面写着“个人简历”,我问她能不能看看,她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随便。
“王婷,1987年6月……,日语……,活泼开朗……,聪明伶俐……”我不由自主的小声念了起来。
她听见后,用哀怨的语气说:“看就看,能不能别念出来?”
简历上写着她是上海人,口音却有着淡淡的北京味儿,我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皱着眉头幽怨的盯着我,这才意识到失态,赶忙道歉。
“为什么哭啊?”
“没什么。”
“找不到工作?”我依据情景妄自猜测了一下。
她没回答我,只是用手绢轻轻的按着眼睛。